華容當然是不會拒絕,當然是受寵若驚,就差涕淚交流。
“王府有的是人服侍,你還要帶你這位華貴人去嗎?”韓朗閒閒加了句。
華貴連忙提起那把沾滿魚鱗的烏鞘劍,朝華容亮了亮。
“帶……”受到脅迫,華容只好拖泥帶水地比劃:“我只吃得慣他做的飯菜,別的吃了一概要吐。”
===================
華容終於傍上了撫寧王,青蔥頭頂開花,變成了高貴的水仙,被眷養在撫寧王府裡,這可是個絕好的八卦題材。
京師街頭巷尾八卦得熱鬧,朝廷也不太平。
當今皇上不知何時,又身體不適,終於那日沒早朝,直接下旨:
“秋冬交替,朕身染風寒,久病難愈;深恐於養病之際,耽誤國之政事,現諾:君之硃批,換臣之藍批。所有奏則轉呈撫寧王府,由韓太傅勞神代閱,欽此。”
從這日起皇帝就絕跡朝堂,悠哉殿大門緊閉,宦官們眾口一詞,說是聖上已經南下避寒養病。
撫寧王府從此益發熱鬧了,門口永遠排著等候覲見的大人們,一天十二個時辰輪崗。
華容如今就在這樣一個權欲中心養病,那心情可就別提多舒暢。
韓朗對他可謂是百依百順,大夫是一撥撥地請,拿繩子栓成一溜替他瞧病。
而華容也絕對是個好病人,讓伸手就伸手,看舌苔時舌頭伸得象個吊死鬼,是藥就往嘴裡灌,扎針扎得象個刺蝟也決計不皺眉頭。
這麼折騰了幾天毫無進展,進府的大夫就開始少了,開始一個比一個高深。
其中一個白皮胖子頂愛給華容把脈,把完左邊換右邊,把了足足一個時辰才道:“公子沒有病,公子脈相很好。”
華容雙眼一翻險些氣昏,那胖子卻還是不肯撒手,握住他手送出一股真氣。
真氣逆筋脈向上,象記重錘‘通’一聲敲上華容心臟。
華容嘴巴張大,發出了一聲極低極低的嘶叫。
白胖子繼續握著他的手:“受刺激還有本能反應,說明你發聲的功能還在,只要突破障礙發出第一個音,應該就能恢復。”
這話頓時引起了韓朗的興趣,讓他一下坐直,一字字問道:“那麼怎麼才能讓他發出第一個音?”
胖子摸著他的山羊鬚猶豫:“這個很難說,也許要很強的刺激,也許要找出他心病的根源,解了他的心結。”
華容連忙比手勢:“心結是肯定解不了,我爹肯定不會活過來給我再吼一次。”
“那我們就來很強的刺激好了。”韓朗輕聲道,笑得婉轉風流。
說是很強的刺激,其實韓朗還是手下留情,只不過拿一根繩子綁住了華容的小指。
綁好之後他也不過就是把他吊起來,稍稍吊離地面,整個人的重量吊在一根小指頭上而已。
韓朗怕他冷,又很是憐惜地在他腳底放了個火盆,讓他只能彎著雙腿,道:“我其實也不想這樣,這都是為你好,你只要喊一聲停,我馬上放你下來。”
華容很是識趣地點頭,韓朗打個哈欠,表示自己也很心疼後去睡了。
一夜幹吊十分無聊,到後來華容比手勢,問眼前的華貴:“我踩著火象不象哪吒。”
看著他小指烏紫,華貴的臉色發青,難得正經回他:“你真覺得那王爺是好心對你?”
華容眨眨眼,拒絕回答。
華貴的嗓門不自覺高了:“我真奇怪你到底圖什麼。”
華容翻眼,對他表示鄙夷,緩緩比劃:“當然是圖當官發財,鑲金牙坐金馬桶,出門螃蟹一樣橫著走。”
華貴氣急,一梗脖子拂袖而去。
大廳裡於是只剩下華容一個人枯吊,細繩下一根烏紫的小指,緩緩滲著鮮血。
他將牙咬得死緊,好像並不打算突破障礙發聲。
後半夜的時光慢慢變得難熬,他開始踮腳,嘗試在火盆裡立足,好緩解小指上的疼痛。
這一站襪子起了大火,忽一聲向上燒去,他足踩烈火兩團,真正成了哪吒。
“喊一聲我就替你滅火。”身後有了人聲,正是越夜越清醒的韓朗:“喊什麼都可以。”
華容連忙張大嘴,臉上青筋突起,做了個王爺的嘴型。
這次努力白費,王爺兩個字沒能出聲,而腳下兩團火卻是越燒越烈,燒出了肉糊味。
韓朗唇角上揚,似乎很欣賞他的痛苦表情,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