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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惟蜀僧能誦……”

夜斂塵打斷道:“你可聽說過湘西趕屍人?”

遊麟嗯了一聲,問道:“趕屍人?”

夜斂塵望著聚攏的乾屍道:“苗族人有個祖先,叫蚩尤,他傳下一種秘術,可以差遣屍骸如活人行動。除此之外,苗人還擅長盅毒,倘若是遇上他們,倒不好對付。”

遊麟思索道:“這裡是巴蜀管轄,往前過了酆都鬼城,便是重慶府。興許有苗人聚居,卻不是湘西地界了。”

兩人說話間,那些聚攏的乾屍竟泡得脹鼓不少,有的肚皮圓滾滾地好似蹴鞠。

遊麟看得樂了,拿乾屍開涮道:“斂塵,你快看,這不是水猴,是河豚~!”

夜斂塵實在不明白遊麟腦子怎麼長的,擔憂道:“它們爆開來,怕是有毒。”

遊麟覺得很有道理:“這上游是重慶府,白堂主不是說唐門就在重慶府的璧山中,既然唐門以毒藥名動天下,‘寧遇閻羅王,不惹唐門郎’,想必毒得很,毒得厲害,毒得離奇,這些乾屍就算有毒,也不足為奇~”

夜斂塵想想道:“先上峭壁靜觀其變。”

“早該如此。”遊麟咬著燈籠的挑杆,拔足施展壁虎遊牆的上乘輕功,遊走於懸崖峭壁如履平地,他替夜斂塵踩好盤子,試了試哪些藤枝牢靠。夜斂塵接踵而上,兩人攀了一半,但聽江中一聲悶響,回頭俯瞰作壁上觀,只見底下的乾屍果然炸裂開來,掛著燈籠的船晃了晃,漸漸沒入水中。

兩人再無退路,又攀上幾丈,遊麟腳落到實處,拿燈籠一探,竟然是個縱入峭壁之中的洞穴。洞穴中橫七豎八,擺放著幾口陳舊的楠木棺材。有一具棺材敞著,蓋板撂在地上,屍骸不知所蹤。遊麟動手攥了攥棺材,這笨重的楠木少說也有一石有餘重。要他扛著這麼個棺材施展輕功攀巖而上也很勉強,因而推斷出洞穴中必有蹊蹺。他和夜斂塵團團轉將周遭岩土敲了一遍,卻並無密道機關。夜斂塵道:“興許是水漲船高,將棺木運進來的。”

遊麟只好作罷。兩人出了洞穴繼續往上攀,沒多久竟又撞著棺材。這棺材憑空懸在遊麟頭頂的峭壁上,竟以兩根木樁固定。遊麟道聲晦氣,繞路一段,避開各種棺材搭建的障礙,復遇見洞穴,穴中依舊是棺材。

他耐心用盡,犯起嘀咕:“敢情這是座墳山麼。斂塵,你說,這得死多少人?”然而回答他的,唯有呼嘯而過的風聲。他回身一看,哪還有夜斂塵蹤影。

僰國蠱地

夜斂塵慣穿深色衣物,擱這般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裡,還真不好找。遊麟往好處想,只當他沒跟上,原路返回沿壁呼喚,一無所獲。眼見燈籠裡的蠟燭燃盡了,他蹲在最初遇見的橫著楠木棺材的巖穴裡,望著下邊黑漆漆的江水發呆。呆了沒多久,攥著棺材板縱入江中,踏穩晃然火摺子一瞧,之前漂浮的乾屍已蕩然無存。他估計了從峭壁落下的位置,又合計了番江水流逝,竟躍入暗潮洶湧的江中尋覓。雖不見得比刻舟求劍明智,但對此時的他來說聊勝於無。

這般折騰到東方肚白,又攀著峭壁,渾身溼淋淋地尋回巖穴。時逢入秋,天氣已經漸漸冷了。他渾然不覺,也忘記用內力禦寒,將棺材挨個掰開來看。唯恐惡人作怪,將夜斂塵弄棺材裡藏著掖著了。冷不防指尖一痛,他扣進板下的手掌觸著個冰涼滑膩的軟物,擢出來瞧,竟是條五花斑斕的尖頭毒蛇,鱗片色澤在晨光中綺麗至極。

遊麟可謂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蛇心存畏懼。換做平常倒有心對付,絕不會遭了道兒。然而此時失去夜斂塵行蹤,關心則亂,復何況這蛇竟和他幼時所遇那條如出一轍,昔日遊聿為他擋蛇負傷種種情形,霎時如走馬燈過於腦海。曾經共枕而眠親密無間的胞兄,就是從那時起與他分道揚鑣,命運天差地別的。他神使鬼差地想到,倘若遊聿沒有讓毒蛇咬中,習乾元經的也許就是遊聿,遇見夜斂塵的也許就是遊聿……那樣是不是會比較好?

“你啷個回事喃!被蛇咬了都曉不得把它打死!”清脆的嗓音從巖穴外傳來。

遊麟回神一看,一個頭上包著藍色裹布和藤蔓編飾,穿著藍色花紋對襟衫,長辮垂胸揹著竹簍的柳眉杏眼俏生生的姑娘,正攀著藤枝站在巖壁邊,此時身形矯捷一躍而下,將竹簍擱在地上,從中翻出幾味草藥來,塞進嘴巴咀嚼。咀嚼完將藥渣呸在手心,瞪著他道:“把手伸出來撒!”

“……”遊麟茫然伸手。

穿著奇裝異服的姑娘噗嗤笑了聲,打他手心道:“瓜娃子,叫你伸讓蛇咬的那手!”

遊麟滿腹疑慮望著她,換了隻手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