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提高工錢?。”
卻聽李述又諷笑了一聲,“錢?旱災繼續,糧價只漲不跌,今日百錢一斗米,明日可能千錢一斗米,太子漲錢的速度夠得上糧價的速度?”
李述將車簾掀開,車外路過一座又一座的王公宅邸,二皇子府的牌匾一晃而過。李述眼底不帶一絲感情,漠然道,“崔進之,你說得對,我和你都是太子這條繩上的螞蚱,太子若是在父皇那裡失了寵,你我在這朝堂上也混不下去了。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能不能把二皇子壓下去,就在這一舉了。”
“什麼明路?”
“四個字:以糧代錢。”
“以糧代錢?”
崔進之怔了片刻,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四個字的意思。他眼睛一亮,喊道,“停車,快停車!”
車馬停了下來,崔進之掀開車簾徑直跳下了車。
車外傳來嘶鳴聲,很快一陣馬蹄聲揚長而去。
崔進之縱馬走了。他急著去東宮跟太子商量“以糧代錢”的事情。
李述沉默地坐在車廂裡,看著崔進之縱馬而去。
她半晌沒有說話。
沒有命令,車伕不敢動彈,可在外頭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卻還沒聽到公主吩咐。車伕忍不住請示道,“公主……?”
李述彷彿才回過神來,“繼續走吧。”
她將目光從車外收回,對自己露了個無聲的諷笑。
笑她自己,她身上也就這麼點值得利用的價值了,否則崔進之連話都不會同她講。
☆、第 4 章
從十三王坊到皇城,大概駛了小半個時辰,車馬終於到了丹鳳門,沿著偏門入了夾道,又粼粼駛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馬車這才停了下來。
前面就是含元殿了。
一個小黃門早都在這兒候著,見平陽公主的馬車到了,連忙迎上來,“見過平陽公主。公主可來了,皇上唸叨您一早上了。”
李述下了車,跟著小黃門往前走。
沿著龍尾道前行幾十步,再登上數階白玉階梯,就來到了含元殿外頭。
殿外廊下每隔十步就站著帶刀侍衛,小黃門領著李述剛到大殿外頭,還沒通報呢,就聽大殿裡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桌上東西掃落一地的聲音,茶杯硯臺毛筆,咣啷啷落了一地。
李述眉心一跳,心想父皇今天的怒火可真不小,她還是先在外頭等一會兒,別觸了黴頭。
可誰知李述剛站了一會兒,父皇身邊貼身的老黃門劉湊就從殿裡出來了,他小心翼翼捧著碎了的茶盞,見到李述在門外頭,激動地差點老淚縱橫。
“公主您可來了!”
李述低聲問道,“父皇怎麼了,生這麼大的氣?”
劉湊低聲道,“皇上生鄭僕射的氣呢,鄭僕射遞了個摺子進來,皇上剛看了沒兩行,氣的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東西。老奴也不知道那摺子上寫了什麼。”
李述卻心中瞭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鄭僕射是左僕射,又兼著吏部尚書,想來摺子裡寫的就是人事任免那些事,最近有誰的人事任免能這麼大動干戈?
不就是那位寒門出身的新科狀元沈孝了。
沈孝啊沈孝,你可真是厲害,這還沒當官呢,就把朝堂搞得一團亂,真當了官不得掀翻了天。
李述對劉湊道,“麻煩公公再倒一盞茶來。”
劉湊忙應是,命人趕緊煮了一盞茶來。
小黃門靜悄悄將宮殿門開啟,李述慢慢走了進去。
含元殿裡安靜肅穆,正元帝撐著額頭,一臉肅沉,他面前的書桌七零八落,可重重帷幕後的宮人都屏息跪在地上,誰都不敢上前去收拾。
李述腳步輕移,上前福了福身,“兒臣拜見父皇。”說罷將茶盞放在了桌上。
見到李述,正元帝的臉色稍有緩和,“雀奴來了?”
李述笑道,“是啊,好久沒跟父皇一道吃飯,怪想宮裡的御膳的,今日專門來您這兒蹭頓好吃的,父皇可別嫌我吃得多。”
李述這人冷淡,平時就算是笑,也多半是諷笑,甚少說什麼俏皮話,今日竟難得嬌俏,正元帝叫她這話哄得一笑,“你那個小身板能吃多少飯?”
殿中凝滯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一些,李述見狀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縱然她一向得皇帝寵愛,可每回都要打起一萬分的小心。李述悄悄招了招手,侍女連忙上前來收拾這一片狼藉。
李述將茶盞往前遞了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