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仍叫道:“貓兒,你這是做什麼,有事好商量。”
展昭將他抱在懷中,放到了行軍床上,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不用商量了,掩護突圍的事,還是我來吧,玉堂,你尚在休假期間,自然輪不到你。”
白玉堂臉色變了變,語中已透出焦急:“貓兒,別這樣,最多我和你一起去,這裡早先我曾來過,熟得很。有我在此,脫身的希望大些。”
展昭貼近白玉堂,撫著他的臉道:“前幾日你不是將周圍的地形都仔細說與我聽了嗎?我點穴很輕,半個時辰後就會解開,你隨主力走,記住,一定要找出那個奸細。雖然是去誘敵,但未必不能回來,你不用太過擔心,突圍後在營中等我。”
白玉堂皺起眉,眼中已有了怒意,拼命運功衝穴,幾乎是吼道:“貓兒,我們說過要同生共死的,若是敢這樣將五爺留下,你我恩斷義絕,今後我不會再理你,放了我,我們好好商量,再做決定。”
展昭咬了下唇,心裡也十分不捨,但明知是去送死,又怎麼忍心讓玉堂陪著?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道:“玉堂,你我都肩負著責任,這一次,是我負你,若能平安歸來,隨你如何罰我。”
白玉堂深深地看著展昭,眸中滿是深情,嘴裡卻道:“不,你休想,五爺說過的話,絕不更改。”
展昭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突然間俯下身,飛速地將自己的唇封住了對方的唇,如浮光掠影般一掠而過。白玉堂怔怔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向來都是自己突然襲擊,貓兒青澀的回應,兩人間關係親密如此,但身體上的接觸也僅限於偶爾偷親一下,本以為這輩子也看不到貓兒主動。但此時這種行為,白玉堂甜蜜之餘,更多的是擔心和痛心。
展昭深知此時再不離開,難免影響心緒,進而會影響到戰局,狠狠心轉身而去,卻聽白玉堂低低的喚了聲:“貓兒,你一定要回來。”聲音已哽咽。
展昭不曾回頭,只是緩緩的應道:“我會回來的,如果一時半刻回不來,最遲冬至那日,我會到你所說的雲霧山去等你。”
就在展昭背影消失在帳門的那一刻,白玉堂的雙眸已然溼潤,平生第一次嚐到了什麼叫生離死別,體驗了椎心刺骨的痛。
半個時辰後穴道果然解開,白玉堂衝出帳外,早沒了展昭的蹤影,西南的夜空被火光染得通紅,此時主力部隊已開啟了東南面突破的方向。白玉堂正想前去追趕展昭,又被人攔下勸說,李元昊的大軍已發現中計,正調頭回撲,此時朝西南去,無異於自殺,展大人留下話來,無論如何也要將那個奸細找出。
白玉堂大概估計了一下戰局,這時前往找展昭,就如大海撈針,又不甘心這樣離開,主動請纓在主力的最後做掩護,心裡卻在想,多留一刻,也許貓兒就能回來。
帶著千餘人斷後的白玉堂,這一回真正領略到了戰場的殘酷,對上李元昊隨後追到的數萬人馬,這千餘人,幾乎可以說殺紅了眼,不斷有人慘叫著倒下,死去的有同伴,也有敵人,血把黃沙都染成了深紅色,看著如此慘烈的戰況,白玉堂心裡一冷到底,貓兒那裡,只怕是還要悲慘。
終於主力撤回到安全之處,白玉堂最終只帶著幾十人返回,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每天都在盼望著展昭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而傳來的訊息千篇一律,引誘敵人的五千精兵,無一生還。白玉堂自然不會接受這種結果,等到戰事稍平,他幾次潛入西夏人的營地打探訊息,終於得知展昭身負重傷,被俘後已帶回了西夏的都城。
之後白玉堂深入西夏腹地,並數度潛入皇宮,都一無所獲,展昭似乎就這樣在世上消失了,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已死,只有白玉堂深信,他的貓兒還活著,他們之間有過約定,到時候貓兒一定會在那個地方等他的。
第6章
雪天的山路並不好走,加之身處西夏境內,事事都要小心提防,白玉堂本則早就想動身前往雲霧山,只是為查詢奸細的事耽誤了下來,直到數日前,才揪出那人,原來是營中的一員副將,等處置完這些事後,白玉堂離了宋營,趕往雲霧山。
初入西夏境內就感覺氣氛異樣,本來戰局已有鬆弛的跡象,沒想到西夏軍的邊防反而更加嚴密,所有來往的人車無一例外都經過仔細地盤查。打聽後才得知,李元昊下令,全境通緝一個從西夏皇宮逃走之人,那人竟然就是展昭。
白玉堂先是一喜,緊接著就是擔心,看這架式,李元昊是不惜代價要拿人,只是展昭既然活著,怎麼到如今才逃脫,這數月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貓兒難道一直是被囚禁在西夏皇宮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