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的幾個雜役,“你要想那樣活一輩子也行,只要不嫌委屈了自己的才學就成。”
“是啊,如果能那樣過一輩子……”謝寶無奈的搖搖頭,“小弟有時候也想過,能這樣過一輩子未嘗不是好事,才學並不重要,小弟也沒有想著去考什麼功名……”
“就是想報仇也得有資格,”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一個為仇恨活著的人,忽然領略到田園中的樂趣,難免有點茫然。謝寶的脾氣不適合報仇,他還沒有被仇恨矇蔽雙眼。只是耿直而已。“不羅嗦了,趕緊回去抓緊功課,沒家沒業正是打拼的好時機。”擺了擺手,催促謝寶回去。
看來我真的變了,竟然能說出這麼階級感分明的道理來,貴族生活讓我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竟然能指著勞苦大眾當反面教材,太可怕了。環境改變人啊,要不是運氣好弄了這麼個身份,說不定現在也是撈魚摸蝦中的一員,看著對岸幾個人樂呵呵地網來網去,也過的蠻快樂。我憑啥編排人家?
雨雪有加大的趨勢,身嬌肉貴的我有點受不了,急忙往回趕,家門口迎面碰上二位夫人的採購團隊,看樣子收穫不小。
“花錢花得爽吧?”穎和二女將戰利品擺了滿滿一炕,琳琅滿目的和抄了人家雜貨鋪一樣。我本來脫了鞋想上炕躺一會兒,隨後打消了這個念頭。被繡花針扎到肉裡可是很不舒服的,危險處處存在。
“沒花幾個錢,熟人家的店鋪,”穎拿了個火狐皮的圍脖在我身上比劃著,又換了個什麼皮的帽子出來套我腦袋上,二女則脫了我的鞋朝裡面塞暖腳的毛氈子,我被前後的擺弄。“今天路過‘福昌樓’,上去轉了轉,夫君猜猜發現了什麼東西?”
“啥?”這事沒法猜。‘福昌樓’是京城有名的高檔乾貨門面,發現啥都不稀奇。“乾貨嘛,有啥稀罕?”
“才不是,”穎眯眼一笑,“變蛋啊。咱家的變蛋上了貨架,價錢標的沒譜,三十文一個。”
“三十文?打劫吧。”三十文是個啥概念,普通人家夠用一個月的花銷,就買一個雞蛋?“有沒有人買?估計就擺那作個樣子。”
“是不是樣子不知道,可眼見有人十來個的朝回買,扭頭就沒了。”穎開心地拍拍手,將堆在炕上的小玩意兒朝裡面推了個空地出來,拉我坐下,“入了冬就缺雞蛋,如今老四已經收到四十文一個的價錢,京城裡雞蛋價格被抬得厲害。”
“老四不是將雲家和蘭陵莊子的產量都包下來了嗎?”
“不夠,根本就顧不過來。”穎撿起個牛解簪子插二女頭上,拍拍二女小臉,笑道:“雲家的雞一入冬就打了蔫,生蛋就不說,前後死了十來只了。照這個速度,估計開春也就剩不了幾隻下來了。”
“冬天是不容易過,叫人幫她家盤個火炕吧,畢竟人家和咱也算合作關係了。”雞最怕溼冷,容易鬧病,若不是一直吃蛆有了抵抗力,那就不是死十來個的事情了。穎入冬後分派人在養雞的房子裡盤了個大通炕,養雞養蛆兩不耽誤。雲家沒這項技術,燒木炭成本太高還不能有效地保暖,蛆蟲不繁殖只能找老四家購買,現在雞還鬧了毛病,怪可憐的。
“交給老四辦了,咱不搭手。”穎挑了個桃紅胭脂在二女臉上抹了起來,二女乖巧地坐在對面一動不動,“按她的想法,火炕好盤,不過雲家得拿雞蛋換,一來一去咱家就賺得多了。”
“鬼心思,”雲家小姐落了老四魔爪,比受穎前後計算更加兇險,穎還是一味的圖地產,老四則無利不圖,上下其手。雲丫頭能保住年關上不;裸奔就是萬幸了,能和皇上做生意還不折本的本事,可不是白來的。同情道:“要說這雲家也可憐,落了你姊妹手裡,地產你沒得著,好不容易養了倆雞又讓老四抓到手心,命咋就苦得沒個盼頭呢。”
“可不是,”穎笑得歡實,二女臉上的腮紅也抹得不成樣子,“雲家祖上沒積德,欠咱家的太多了,活該現報。”
“你不緩緩手,多少讓人家透一口氣。”
“還說呢,年關人愛來要債的都是妾身幫忙給打發的。”穎從懷裡取出雲家的債務契約眉飛色舞的端詳一遍,搬過首飾盒子小心的放在最底下,“現在不勒她脖子是讓她存個念想,指望她多養兩隻雞下蛋而已。小丫頭現在手上也有幾個小錢了,要不她才不敢讓妾身拿了債權下來,呵呵,看老四的手段了。”
“老四才不和你一道人,她是賺錢的,對地產沒興趣。”老四鬼精鬼精,斷不會和穎串通了起鬨,她明白留了母雞才能收蛋的道理,殺雞取卵不是經商之道。
“年上該準備的禮物都差不多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