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撅著嘴:“那你怎麼不去扒譚少爺的?”
冷月娥敦促說:“少廢話,沒看見在春下河救我啊?他的衣服也溼了。”
靈秀一笑:“我知道,小姐,我是故意逗你呢,我怎麼會沒看見你們夫妻情深!”
冷月娥笑得前仰後合,掛滿黃泥的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幸福和欣慰,她回頭看看在春,表揚靈秀說:“你這話真讓我興奮,是啊,我們夫妻情深呢!”
瞅著一身泥,譚在春有些犯難。
老船伕建議說:“前面不遠有個村子,到了那兒你們可以去洗一洗,然後再走。”
江雪華檢查了一下箱子,好在,裡面的公文和銀票都安然無恙。
冷月娥說:“既然要走一段才能洗,那乾脆就在這河邊洗了,晾乾了再走。”
江雪華說:“掉進黃河洗不清,是非要用淨水洗不可的。”
老船伕笑了,誇獎江雪華:“這姑娘好悟性,確實是這樣,看來,你讀過不少書。”
“有什麼了不起,她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冷月娥把頭一扭,一派不服。
江雪華說:“大爺,你猜對了,我是南京金陵女子大學畢業的。”
老船伕若有所思,點點頭:“哦,那學校很好,我聽要飯的老王說,南京的那些大官兒都願意去那兒找美女。”
江雪華一笑:“大爺,您別聽人瞎說,不是這樣的。”
老船伕呵呵笑了:“俺還聽人說,原來的那個江南督辦袁鎮輝還去那兒選了個叫林玉鳳的美女做小老婆呢,聽說,那姑娘還是上海灘的一個名門小姐。”
江雪華很尷尬,沒敢再回話。一旁,蘭香在擰自己衣服上的水。
冷月娥對譚在春說:“聽到沒?就連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也知道你那位大美女此刻正躺在袁鎮輝的懷裡呢,你就死了這重溫舊夢的想法吧,好好愛我,我才是你的正宗夫人!”冷月娥很得意,隨口唱道,“夢裡花,夢裡花,我是你的夢裡花,朝朝暮暮開在你的天涯……”很明顯,她這是在故意氣譚在春。隨後,她又走過去埋怨江雪華,“老二,走的時候你也不提醒我,要是咱多帶兩件衣服就好了,你看,在春也真是的,還說揣著銀子到哪兒也不用犯愁,可現在倒好,空有銀子,啥也買不到。”
第7章花香纏綿(七)
江雪華安慰說:“不就是幾件衣服嘛,會有辦法的,到了前面村子,花高價給你買幾件。”
此刻,譚在春站在一旁,沉默不語。老船伕的幾句話,讓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轉身,他從箱子裡拿出10塊大洋給了這個老船伕。老船伕接過大洋,滄桑的臉上充滿感激,嘴裡,不停地誇譚在春是他今生遇見的最好的軍官。
到了前面村子,譚在春找了戶人家,花高價給冷月娥和蘭香她們各買了幾件衣服,然後,他扔給她們:“你們先湊合著穿吧,等到了天津,我們再買好的。”
就這樣,大家僱了一輛馬車,一刻不歇地直奔滄州,然後,坐上火車,到了天津。
天津雖然繁華,可譚在春無心欣賞。他去把大額的銀票換成小額的銀票,然後,又給冷月娥和蘭香她們每人買了幾件衣服。然後,幾個人坐上火車,到了北京。接下來,他們又匆匆僱了輛小汽車,一路出北京,直奔位於薊縣與遵化交界的馬伸橋。此刻,孫殿英的部隊就在這裡。
傍晚,當孫殿英聽說從南京來的特派員到了,他立刻跑出來迎接,可當他一眼看到面前的這個特派員一身的狼狽,他笑了。但當他看了譚在春拿出來的總司令手諭,他的頭皮直髮麻,這是千真萬確的特派員。隨後,他急命身旁的一名士兵趕快去給特派員和幾位夫人安排休息的房間。
這個士兵喊了聲“是”,剛要走,譚在春突然發現,這個士兵好眼熟,隨即,他認出來了,這不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張子厚嗎?與此同時,張子厚也認出了他。譚在春剛想喊“兄弟,你怎麼會在這兒?”但他馬上又止住了,他衝張子厚使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當著孫殿英的面和他相認。張子厚心領神會,快步跑出去為特派員安排房間去了。
飯後,張子厚趁孫殿英沒注意,悄悄溜進了譚在春的房間,兄弟二人緊緊擁抱。譚在春激動地問:“兄弟,你怎麼會在孫殿英這兒?”
張子厚長嘆一聲:“一言難盡。自從我們在蘇州分手,我就離開了常遇金的部隊來到了天津,本來,我是想在天津做點小買賣,可誰曾想,剛來沒幾天,身上的幾個大洋就被人搶了,你說,咱本來是搶人家的主,這回倒好,反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