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強硬地對待我是你們的事,絕食是我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哪裡有不合理”
男子笑意盈盈,宋瑜仔細一想,如果非要把一件事拆成兩份,那的確沒有不合理。
最後他下了定論,葉山是個奇怪的人。
再次見面,對葉山而言是在鏡頭那邊的人不留一句話消失後的第十天,他十天沒有進食,對他而言只是劇烈的胃痛和精神不振罷了。其間那些人試圖用胃管對他灌食,但次數多了,他就會本能地把胃裡的流食全吐出來,試圖為他吊生理鹽水,他卻差點把今倒灌進空氣的針插進脖子裡。
然後他終於見到了那個人。
對於宋瑜的第一個印象是:很普通,而且年輕。宋瑜樣子只可以用順眼來形容,給人的感覺就像隔壁家的大學生一樣,可是葉山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
他的眼神。
帶著不自覺染上的冷意的眼瞳很漂亮,再往深看,裡面卻什麼都沒有,找不到一絲感情殘留的痕跡。
看到的第一眼,葉山就知道了他一定是那天在監控鏡頭後注視他的人。
“你不吃飯嗎”他開口問道,走近躺在床上餓得無力動彈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打量他:“你快要脫水了。”
飢餓的後遺症他比誰都清楚,眼前這個男人若是再不吃點什麼,不消幾天就會死去。
葉山只是勉強牽起個笑容,他連話都說不出,或是懶得說。
連他自己都覺的奇異的是,他不討厭眼前這人看著他的目光,相反挺喜歡的。
對於一向被屬下畏懼的他而言,這是份很新鮮的感情。
他不知道的是,對於宋瑜而言也是一樣的。
然後令他更驚訝的事發生了。
他聽見這個應該是敵方組織的實驗員對他說:“如果你不吃的話我也不吃,最晚死去的人就要吃掉先死去的人的屍體。”
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毫無道理可言的句子在他口中就像一場普通的比賽或者說遊戲一樣,等葉山回味過來後,他發現自己竟然產生了一種名為無奈的心情。
對眼前這人無法理解也無法認知,這點燃起了他的好奇心和一些其他東西,原本打算落在敵方手上不如自行決定死法的他鬼使神差地就放棄了絕食。
作為交換,他要求宋瑜要陪著他。
宋瑜答應了。
兩名都對對方持有好奇的男子從此花上許多時間相處,在葉山身上的實驗都是宋瑜經手的,無論是植入病毒或是生理解剖,葉山總是躺在手術檯上看著專注於實驗的宋瑜,即使這些實驗總是令他疼痛生病。
可是每次生病,宋瑜都會陪伴他,葉山很喜歡這點。
再說這些實驗只不過是敵方組織用以拷問他情報的另類手法而已,絕不會真的把他弄死的。所以他大多數時間也只是在休養期間和宋瑜聊天。
然後不知何時,他們發現愛上了對方…或者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同類間的共振罷了。
這種情感點燃他們之間熱情之時卻也保持著理智。
葉山已經被綁架兩年了,他的組織無法把他救回去,宋瑜的組織也快要放棄從他口中問出話來了。
只要一日不說,他總是要死的,不是死在宋瑜手下就是死在別人手下。
至於宋瑜,要是敢放他走,不只葉山走不掉,他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條,組織在他們體內植入的人體炸彈可不是說假的,緊貼著心臟的迷你炸彈一旦離開心臟跳動的頻率或者基地的範圍就會爆炸。
再過了一段日子,上頭的命令下來了,送葉山做最後一場實驗。
已經明白了什麼是溫柔和愛情的宋瑜抓住葉山的手,害怕得指尖發白。從來沒有過多情感的心裡充斥著恐懼,他明白將會發生的事,卻什麼都做不了。
做愛,接吻,如同即將渴死的鳥一樣掙扎,交頸纏綿,然後在天亮之前分開。
第二日葉山被送到手術檯上,宋瑜沒有出現。
他逃避了。
葉山記得最清楚的,是他在極致的痛苦中唯一的那個念頭。
宋瑜沒有來…不是宋瑜動手…真是太好了。
他不知道的是,之後宋瑜的理性終於敵不過混亂瘋狂的情感,尤如殺死了自己半身的罪惡感和痛苦包裹著他,一日比一日異常的心最後還是崩潰了。
他變成了宋源,一個如同外表一樣普通的男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做過的事,和葉山這個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