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四淚眼婆娑,等主子進屋,他再忍不住,跪下抱著主子的腿嚎啕大哭:“主子,主子,鬼子六個王八蛋篡逆了!怎麼辦啊?!”
葉昭氣得一腳將他踢開,這都內務局局總了,說不定將來就是自己內務府總管,可成什麼樣子?
六王爺稱帝的事自己一早便知,卻是沒想到他鬼子六動作這般快,一邊寫信拉攏自己,一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登上大寶,木已成舟,想自己也莫可奈何。
說起來六王爺羽翼之豐全因自己的蝴蝶效應,咸豐帝未與其徹底交惡,更早早離世,使得當初支援六王爺爭位的勢力猶存,而蘭貴人就更少了幾年磨礪,祺祥帝更是吱呀學語的幼兒早夭,這使得京中大臣委實還沒有真正進入咸豐朝的心態,咸豐帝就沒了血脈,六王爺登基可謂眾望所歸,就算自己,都逆轉不了這個局面。
六王爺也深知這一點,以他的見識,登上九五之位後斷然不會再如以前那般打壓自己,只會限制平衡,等天下平定刀槍入庫,只要自己謹慎,自也能富貴榮耀一生。
當然,前提是自己習慣如履薄冰的侍奉他這位君主。
看到瑞四可憐巴巴的抹眼淚,葉昭哭笑不得,大馬金刀的坐下,笑道:“哭什麼?怕了?”
瑞四抹著淚,恨恨道:“奴才這身骨頭值幾個錢?奴才不怕死,奴才只是不服氣,他老六憑什麼謀朝篡逆?!”
葉昭微微蹙眉,擺了擺手:“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是!可是,可是奴才嘴上不說,心裡每天說,每日說,奴才就是不服氣!”瑞四咬著牙,可心下滿是無奈,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再翻轉不得了。
“叫你準備的事準備好了吧?”葉昭淡淡問。
“是,奴才都按主子說的辦妥了!”
見瑞四滿臉不忿的神情,葉昭只是輕笑。
葉昭的心思,只怕這世上再無旁人能懂,就說六王爺,就算他天縱聰明,卻又怎知葉昭所思所想?
……
壽西宮西暖閣,外面濛濛細雨,暖閣裡也陰沉沉的。
宮女喜兒跪在炕沿前給太后鈕鈷祿氏捶背,炕桌另一邊,是那姿色端麗的蘭貴人,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敘話。
說得都是閒話,欲言又止,好似隔了層窗戶紙。
鈕鈷祿氏俏目突然就紅了,“妹妹,你還怪我嗎?”她也知道,沒有自己著急著慌的遣人去知會老六,怕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喜兒聽到這話,輕輕下炕,慢慢退了出去。
蘭貴人挑蘭花指輕輕端起茶杯,絢麗的翠玉鎏金指甲套沙沙作響,如蘭花綻放一般美麗,輕輕嘆口氣:“怎麼能怨您呢?要怨,就怨皇上他福薄,我和姐姐福薄……”
“沒想到老六是這麼個人。”鈕鈷祿氏俏臉有一絲怨恨,她為人一向平和大度,可這次真是從根兒上恨上了六王。
蘭貴人輕嘆口氣,“世上人心,不到這節骨眼兒上啊,看不出來。”
鈕鈷祿氏臉上有絲迷茫,“昨晚,咸豐爺給我託夢了,罵我沒守住家業,我,我就下了九泉,也沒面目見他……”說著話,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免得淚水滾滾而下。
蘭貴人跪上炕,輕輕幫鈕鈷祿氏按揉心口,柔聲道:“姐姐,您彆著急,若不然您心疼病這根兒可不好去了。”
鈕鈷祿氏心如刀絞,握住蘭貴人的手,哽咽起來。
暖閣門外傳來喜兒清脆的聲音:“太后,藥房小春子送藥來了。”
蘭貴人微微一怔,倒忘了有這碼事,不記得什麼時候傳過信給藥房。不過也難為他們,這時節算是有心了,喊道:“叫他進來。”
門外,低著頭進來一個小太監,弓著腰,手裡拎著一串紙葫蘆藥包,姿勢猥瑣。
蘭貴人一見便不喜,微微蹙眉,道:“你這是什麼藥啊?我幾時要的?”
小太監恭恭敬敬跪下磕頭,聲音尖細:“回太后話,奴才這藥包治百病,內可順五臟六腑,外可通九湖四海。”
蘭貴人俏臉有了怒容,“好一個奴才,這是你貧嘴的地方麼?”可真是甚麼人都敢欺上門了!
“靈不靈,太后一試便知!”說著話,小太監慢慢揚起了頭,又極快的低下。
蘭貴人就是一驚,險些失聲喊出,可隨即就恢復了鎮定,冷哼道:“你幾時進宮的,眼生的緊呢!”眼見那小太監手在地上比劃,顯然是寫字狀,就順著他手勢看去。
小太監嘴裡答:“奴才三個月前進宮,一直在藥房當值。”他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