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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部分

雖說桂家嫡系,全被桂元帥留在了何家山,即使是羅春大軍來犯,也不愁應對,良國公就是個幌子,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既然權做了首腦,良國公亦很是用心,這幾天都是侵晨便起,由幾個親兵護衛著,在營中安步當車巡視一遍,也算是提振士氣、嚴肅軍紀。

這天早上起來,他用過肥肉片打滷的豆腐腦並兩個燒餅作為早飯——雖說在京城,這不過是最寒酸、最平民的早點,但在何家山,已經是國公這個層次的人才能享受的奢侈了——便披了棉披風,負手出了營房,在冷冽的空氣中愜意地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邁開了方步,一邊問身邊的幕僚,“昨夜無事吧?”

“沒什麼動靜,今早草原裡來了信,說是那邊下雪了,今年雪下得早。”那幕僚原來是伺候桂元帥的,在良國公跟前也是不卑不亢,話只說了三分。良國公唔了一聲,出了一回神,才嘆道,“雪下得早,過冬就更艱難了。今年冬天,羅春只怕是要再吞併幾個部落了。”

“正是。”幕僚臉上多了幾分敬重:雖然就是一句話的事,但不是精通邊事之人,怕是很難推出這一層來。“達延汗這幾日,只怕也要向我們要這要那了。”

“沒有我們的糧草,他的確也很難熬過這個冬天。”良國公撇了撇嘴,“但給了他能不能保住,這可是個問題,別本來無事的,給了倒讓羅春眼紅,這就不值得了——這件事,橫豎不急,等桂老弟回來了,再商量吧。”

“您說得再對也不過了。”幕僚賠出了笑臉,正欲再往下說時,忽聽遠處一陣細碎的馬蹄聲,飛快地接近了哨口。不免停下腳步,詫異地回身望去:軍營裡,不是權貴身份,哪能放馬飛馳?或者這就是探子了,帶來的是十萬火急的軍情——

也就是這麼一會兒功夫,蹄聲就又近了許多,良國公也住了腳步,揚眉迴轉,只見一個騎士,渾身上下都籠在一片烏色之中,頭上戴了個大斗笠,身上披的是玄狐披風,□駿馬也是一身油光水滑的黑皮毛。那幕僚還沒說話呢,良國公雙眉一軒,已是喃喃道,“這不是我們家的墨玉嗎?”

凡是良馬,必定認主,墨玉見到老主人,歡喜地一聲長嘶,更加快了速度。良國公一行人倒要避讓到了道邊,那騎士也不減速,由得墨玉一路馳來急急地轉了個彎,眼看到得良國公身前了,方才急急勒馬,墨玉長嘶聲中,他利索地翻身一躍,輕輕巧巧地落在了良國公跟前,一掀斗笠,已是急急地道,“爹,仲白他人呢,走了沒有!”

這一問,把良國公登時給問住了——此女國色天香,雖然風塵僕僕,但眉眼沉凝間,自有一股攝人的貴氣,不是他的二兒媳又是何人?她也許是過分心急,竟毫無化妝,幾個初見她容貌的兵士,已經是看得呆了。

但比起這些細枝末節,良國公更在意的還是那句話。他頓時擰起了眉頭,“什麼,難道仲白又跑出來了?”

只這一句話,蕙娘頓時便知道權仲白只怕是壓根沒找他爹。要麼就是悄悄從何家山出去了,要麼就是根本沒從何家山過。她壓抑著心頭的擔憂,先衝良國公使了個眼色,方道,“就是一聽說打仗,立刻就過來想要出力。我是追都追不上……沒奈何只好過來尋您做主了!”

這千里尋夫,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場好戲,幾個下屬雖沒說話,但耳朵也是悄悄地拔尖了,良國公瞥了下人們一眼,道,“你是一路快馬過來的?那可能還趕在了他頭裡!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走到哪裡能少了飯轍,少了病人?沒準現在,人還沒到西安呢,你倒是和他錯過了!”

他也沒有責怪媳婦,一邊說,一邊就吩咐親兵,“在帥帳附近給她收拾出一個下處來,安排幾個人站崗——你也彆著急,先去吃個早飯,等我散一散,回來了有什麼委屈,再慢慢地說。”

蕙娘便衝幾人點頭為禮,自己戴上斗笠,一語不發地牽上墨玉,隨著親兵往回走去。良國公便若無其事地又扭過頭邁開了步子,走了一半,不禁笑對那幕僚道,“今日腳步快了點,讓先生見笑了。”

“哪裡哪裡,貴公子金枝玉葉,醫術通神可稱國寶,又是如此玉樹臨風,和少夫人郎才女貌、神仙眷侶。少夫人念茲在茲,也是情理之中。”那幕僚忙捻鬚笑道,“西北民風粗獷,這樣的事並不稀奇。——國公爺請放心,此事,我也一定爛在肚子裡,並不多提……您是不知道,就是現在小桂總督的太太,桂家十八房的主母,從前也在兵營裡住過,也沒見犯了什麼忌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好容易把場面給圓了過來。腳步雖然比平時快,但到底也是把慣走的路線給巡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