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怎麼會落得那樣一個境地?而他,又怎麼會落到不得不罔顧輩份隱藏真身份而苟活於世的地步?!
經歷過煎熬的四年,他開始真正有了復仇的想法。而這個想法得到了二叔的支援,他成為了他的後盾,在他的掩護下,他以三年的時間飛速地尋找到一批死士為他效命!再聯合了季振元,讓他與二叔花了十年的時間,一明一暗地在朝堂布下了一張網,之後他打入了漕幫,作下了震驚朝野的舉世大案!
回頭想想,他這輩子也不算冤了!至少牽動了朝野上下這麼多人的心,差點殺死皇太孫和皇帝,差點就得到皇權,可是再怎麼說,他也還是輸了,還是敗給了霍達的外孫!
“詢兒。”
透著微亮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道輕呼聲,像從天而降,又像是神魔忽然間幻化成人,一人手執燈籠站在門口,身上寬鬆而昂貴的絲袍在寒風裡微微拂動。
“二叔。”
竇詢撐地站起來,聲音嘶啞而虛弱,“您怎麼來了?”
燈籠裡的光映現出竇謹的面容,他將燈籠架在窗洞上,一步步走過來,伸手抹去他臉上一道汙漬,“老九剛才到府裡告訴我了。跟我回府吧,你二嬸親手做了你愛吃的糯米圓子和胭脂鵝脯,她都放溫火上熱著,說等你回去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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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安寧,書名《佳謀》,簡介:佳人經商致富鋪錦繡路,遇案探案,成就神探名;歪打正著得良緣,順藤摸瓜解身世謎。
正文、413 墊背
“不。”
竇詢把手臂抽出來,“這個時候,我怎麼能回去?我若回竇府去,死的就是全府上下幾百口人。二叔二嬸養育我這麼大,我怎麼能讓你們這麼多人為我陪葬?請二叔替我轉告二嬸,詢兒就是去了地府之下,也會保佑她福壽安康的。”
寒風吹得陳舊破碎的窗紗篩篩作響,寂靜的廢宅裡更加充滿了一種頹敗的味道。
竇謹默看了他半晌,眼眸深得看不出一絲情緒。他找了張凳子,渾然不顧上頭的積灰,坐下來,說道:“既然你我都逃不了了,為什麼不回去?謝琬已經讓王府的人去東宮求了旨意,要徹查包括我在內的幾家官戶,他們所說的搜查,你是知道的。”
竇詢聞言抬起頭來,眼裡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謝琬?”他想起那個身懷六甲在他手下還十分鎮定的女子。“我真應該早殺了她。”
竇謹點點頭,“的確是。可是,連謝榮都沒能殺得了他們,我們又真的有這個機會殺她嗎?近來,我忽然覺得有些事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大胤氣數未盡,我們佈局將近二十年,也不過是擄了它一點皮毛而已,以人力與天鬥,實在太艱難了。”
“可是我們差一點就成功了不是嗎?”竇詢不甘這樣的說辭,“二叔怎會說出如此的喪氣話來!您的雄心壯志呢?要知道我們不是輸在天意,我從來不相信什麼狗屁的天意!我們只是輸在輕敵,輸在低估了殷昱和皇帝之間的默契,一步錯,步步錯,從那時起。我們就失了先機。”
屋裡又陷入了沉默,這樣一來,就更加顯得陰冷了。
竇詢打了個激靈。咳嗽起來。
竇謹聞聲抬起臉,目光裡泛出點波瀾。他站起身,解下身上的夾襖披在他身上,將他裹起來。
但是這一咳嗽就收不住勢了,喉中的嘯聲又起,竇謹解開他荷包給他喂藥,手勢嫻熟地替他按摩了片刻,他漸漸平靜下來,抬頭看著竇謹。說道:“西北那裡我已經讓人傳了訊息過去,估計不用十來天,朝廷就會收到蒙軍壓境的訊息!二叔要把握機會。”
“西北?!”
竇謹抬起頭,一臉的震驚。
竇詢低笑起來,忽然抬起頭,一把將他推得老遠,“三叔那邊起事之後,二叔在朝中呼應,就是不能把大胤打垮,也能殺他個措手不及。鬧他個天翻地覆!讓慘死在蒙軍鐵蹄之下的萬千百姓來代替殷家和霍家嘗還我竇家兩代人的冤債!”
“可是我還沒準備好!”竇謹壓沉了聲音。
“擇日不如撞日。”竇詢斂了笑聲,說道:“二叔不會有時間準備了,竇府後園湖裡藏著上千套兵甲武器。這些武器足夠二叔在得到西北訊息之後立時起兵響應!你必然快刀斬亂麻,否則,便會落得與我一樣被動的境地!”
他扶著牆站直,勻了口氣,繼續道:“我與二叔叔侄一場,卻情同父子。今夜之後我無論生死都不會再回竇府,我是亂黨,你是京師名門望族竇謹!我們根本從來都不認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