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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他笑了。

船長指向椅子。“請,我們坐下談吧。”他說,“我不想打擾您用餐。”

“不礙事,船長,我已經吃飽了。你們的服務太周到了。”他們坐在桌邊,“那麼,卡羅爾先生寫信提到我了?我很好奇他說了什麼。”

“不多。我想他們還沒有告訴他您的名字。但他告訴我您是一位手藝高超的鋼琴調音師,而且您的安全抵達對他極其重要。他還說,路上您可能會感到不舒服,讓我關照您。”

“真是太好了。我好像能應付。但是,沒有經歷過印度戰爭。”他把頭歪向旁邊的兩個人,“我對這裡的談話不是很感興趣。”

“哦,他們說的話經常令人心煩。”船長放低聲音回答,其實這是多此一舉,因為那兩個人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旁。

“無論如何,我不希望打擾您的工作。”

“不會,德雷克先生。航行非常順利,和他們說的一樣。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六天後就會到亞丁了。他們如果需要我,會叫我的。告訴我,您喜歡這次旅行嗎?”

調琴師 第四章(2)

“美不勝收。這是我第一次離開英格蘭,事實上一切都遠比想象的美麗。我對大洲的瞭解大多緣於它的音樂,或者鋼琴。”船長沒有回答,埃德加尷尬地補充了一句:“我很瞭解埃拉爾鋼琴。埃拉爾是一種法國鋼琴的型號。”

船長好奇地看著他。“去亞歷山大的旅程?我想,那兒沒有鋼琴。”

“是的,沒有鋼琴,”他笑了,“但是風景優美。我在甲板上待了好幾個小時。好像我又變年輕了。你一定理解那種感覺。”

“當然。我仍然記得我第一次走這條航線的情景。我還寫了詩呢,是一些關於在兩大州的交界線上航行的可笑的頌歌,兩大洲都貧瘠遼闊,向前延伸數萬英里,穿過沙漠和寓言中的城市直達天際,直到黎凡特,直到剛果。我確信,在大海上漂流帶給人們的震顫和激動不會消失,雖然我已經把詩歌遺忘很久了。告訴我,你有沒有和其他旅客交朋友?”

“沒有。我不擅交際。旅程本身就已經非常刺激了。於我而言,一切都是新鮮的。”

“呃,很遺憾你沒有認識一些朋友。他們一直是一群非比尋常的傢伙。沒有他們,我也許連風景都無心欣賞了。”

“非比尋常?怎麼這麼說?”

“是的,如果我有幾個小時和你說說我的乘客所有的故事,你就明白了。他們上船的地點就相當奇特,不僅僅是歐洲或者亞洲,還有可能從地中海沿岸無數沿途停靠港中的一個上來,也有從阿拉伯上來的。他們稱這條航線為‘地球之軸’。但是那些故事,唉,我只需要去看看房間……”他靠得更近,“比方說,在後面那桌,你看見那個年老的紳士,還有和他共進晚餐的滿頭白髮的女士了嗎?”

“看見了。他可能是船上最老的人了。”

“他叫威廉?彭費爾德,東印度公司的前任長官。人們稱他為‘血腥比爾’。他也許是殖民地獲授勳最多,也最兇暴計程車兵。”

“那個老人?”

“就是他。下一次你靠近他時,看看他的左手。他有兩隻手指在第一次征程的小規模戰鬥中失去了。他計程車兵過去常開玩笑說,他的每根手指都是用一千條性命換的。”

“真恐怖。”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我會告訴你一些細節。現在看他的左手邊。那個黑頭髮的年輕人,他們叫他‘柚木哈里’。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他是來自巴庫的亞美尼亞人。他父親是木材商人,有執照,可以把西伯利亞的木頭從裡海北部沿岸運到南部海岸。有段時間,據說他父親控制了去波斯的所有通道,直到十年前被暗殺。全家人都逃亡了,有的去了阿拉伯,有的去了歐洲。柚木哈里逃往東部,去了印度。在那兒他作為虛張聲勢的冒險家逐漸有了名氣。有傳言說他甚至資助了加尼爾的湄公河探源之旅,雖然沒有什麼證據。如果這是真的,那說明哈里一直都很謹慎地保留著他英國船運的合同。他可能會和你一路到仰光,儘管他會乘公司的船去曼德勒。他擁有一棟大廈,不,應該說是宮殿,其奢侈程度足以令阿瓦國的國王妒忌。很明顯已經是那樣了。他們說錫袍王曾兩次派人去殺哈里,但是都讓他逃脫了。你在曼德勒可能會經過他的領地。他的生活甚至呼吸都離不開柚木。除非你和他談生意,否則這個人很難溝通。”船長几乎沒有停下來喘口氣,“在他身後,那個威風的傢伙,是法國人,讓?巴蒂斯特?瓦萊裡,梭爾邦大學的語言學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