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助的想。
這世上,她最害怕的就是會被嫌棄她的家人離棄,成為一個沒人要的孤兒。這個惡夢整整纏了她二十幾年,雖然它最後還是成真了,但是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駭然恐怖。
但現在……
她究竟是怎麼了?最害怕的事都已經熬過去了,現在的她根本就沒什麼值得害怕的事。如果硬要說,她目前唯一擔心害怕的就是翟霖會突然從她生命中消失不見,因為他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與支柱,少了他的存在,她擔心自己的人生又將會變成一片紊亂。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們倆現在的交情,大概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所以她根本就沒必要覺得害怕才對。
然而真的只有死別可以讓他們分離嗎?如果翟霖交了女朋友,而他女朋友又剛好是個善妒之人,他難道不會為了心愛的人而漸漸與她疏離嗎?這類事可是屢見不鮮的。
思路到此,她忽然輕哼出聲,自嘲的一笑。
葉雨翾啊葉雨翾,你廢話這麼一大串究竟是想要欺騙誰呢?何不乾脆承認你發現自己愛上翟霖了,而他卻不再是個只有你才接近得了的男人,所以你心生恐懼,害怕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
不,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哥哥看待……
你會和哥哥舌吻嗎?會因為看見哥哥的唇瓣而臉紅心跳嗎?會因為哥哥要去相親而覺得心痛、呼吸困難,甚至有種快要死掉的痛苦感覺嗎?不會吧?
他要去相親了,還要你祝他馬到成功,這種感覺就像有人拿刀戳進你心臟一樣對不對?你可以不承認自己愛上他,但是這些血淋淋的痛苦早已替你承認了一切。
你——愛——上——他——了!
手機忽然從葉雨翾手中滑落,咚一聲掉落在地板上,還彈跳了一下滑到桌子底,但她絲毫沒有感覺。
她面無血色的呆坐在椅子上,只覺全身虛脫無力。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她竟然愛上翟霖了!
這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老天!
手機響起,葉雨翾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這一通電話。
領悟自己愛上翟霖後,她下午之後的時間都猶如置身於三溫暖之中,忽冷忽熱得差一點沒昏厥倒地。
想起上回赤裸的與他同床而眠和他們的舌吻,她渾身就像要著火般熱到不行,而一想到他此刻可能正和某個女人相談甚歡,甚至於一見鍾情、一拍即合時,她便又像跌入冰窖之中,冷得全身發抖。
十點三十五分,一場相親餐會可以吃到晚上十點半多,可見他們兩方一定都很中意對方。翟霖打這通電話給她,大概就是為了要來向她報喜的吧?
沒錯,這對他的確是喜訊,但是對她而言呢?她情何以堪?
手機鈴聲中斷後不到三秒又再度響起,葉雨翾撇了撇唇,仍然不想接電話,但是以她對他的瞭解,她若堅持不接他的電話,說不定半個小時之後,響起的便是她家的門鈴聲。
深吸一口氣,她希望自己待會兒與他對話時,語氣別露了餡——如果他真是打電話來告訴她他的好訊息的話。
“喂?”她接起電話。
“你剛剛在洗澡嗎?”翟霖問道。
“嗯。”她隨口應道。
“難怪剛剛你沒接電話。”他笑聲道。
葉雨翾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因為她不想問他關於相親的事,但是刻意避開這個話題又太奇怪了,所以她只好選擇沉默。
“你怎麼這麼安靜?”他奇怪的問。
“我平常很聒噪嗎?”她四兩撥千斤的說,不著痕跡的避開她不想提及的話題。
“不,我是在問,你怎麼沒問我去相親後的結果?”翟霖笑著說。
一陣酸意猛然衝上鼻頭,讓她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強迫自己忍住。
“聽你雀躍的聲音就知道結果了,還用問?”她強迫自己以揶揄的語氣開口道。
“原來是我的語氣洩了底。”他恍然大悟的說,接著以興致勃勃的語氣問她,“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相親的物件,是怎樣的一個人?”
“女人。”她勉強自己以愉快的語氣與他抬槓。
“你這不是在說廢話嗎?”
“那,是豔光四射的美女?端裝賢淑的淑女?還是身材傲人的辣妹?”
“是長相豔光四射,行為端裝賢淑,身材又傲人的大美人。”他興奮的說。
無怪乎有人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