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算不過來。
楚墨白如果為此就要打噴嚏,那他大概就要死在噴嚏之下了。
所以; 楚墨白安然無恙; 一個噴嚏也沒有打。
他緊隨領路的官差來到義莊,身上是明藍袍子,腰間掛玉珏; 面容輕描淡寫,怎麼著也染不上情緒。
門開啟,一股涼颼颼的陰氣撲面而來,兩口棺材停放在裡面。
“因為接到了小樓的印信; 所以不敢隨意處置這兩具屍體,沒有掩埋也沒有火化,就擱在這兒了。你們可是不知道; 這兩家的婆娘都來鬧過幾回了,尖著嗓子嚷‘老孃的丈夫都死了; 你們官府查不出兇手,還不把人還給我們入土為安; 你們有沒有天理啊?’”
衙役學女人學的四不像,自己還覺得怪好笑的,嘿嘿了好久; 結果敗在楚墨白雷打不動的淡然神色下,清咳了一聲,“你們之前不是派了三個人來查過了麼,還有什麼可查的?這屍體成天擱在這裡也不是個事兒嘛。”
衙役放他們進門,態度不是很好。
景西皺眉,南山對他搖頭,他也只好隱忍不發。
這件事小樓有欠妥的地方,沒有考慮到家屬的心情。
南山道:“那三個人後來可有回來過嗎?”
衙役兩頰鬆垮垮地耷拉著,有氣無力地道:“沒有。”
“他們可曾留下過什麼話嗎?”
“沒有。”
“可曾留下過什麼東西?”
“沒有。”
景西一急,那三人也是他同門,一起練功一起吃飯的,說沒就沒了,豈不叫人痛心。他道:“你好好說話!”
衙役被他一嚇,抖個激靈,“沒有就是沒有啊,他們只說要去亂葬崗查查,結果去了就沒回來。”
“你們就沒有去找找?”
衙役臉色都僵了,“那地方鬧鬼,人去了準沒,你看看,這兩個,還有你們那三個,不都是例子麼,誰敢去啊。”
三人皆是無語。
楚墨白伸手去推棺木。
棺材裡的屍體撒了藥粉,沒有腐爛。
楚墨白在這裡檢驗屍體,景西和南山在門口盤問衙役,話語忽然停住,兩人齊齊抬頭,看到柳長煙手裡拿著一塊香噴噴的炊餅,正往嘴巴里塞。
剛才來的路上柳長煙嗅到了香味,排了好長的隊伍才買到這炊餅。
他進門後,站在棺材的另一側,也不介意麵前的是屍體,吃得一嘴香。
楚墨白專注驗屍,沒有抬頭看他,也大概是懶得理他。
柳長煙對屍體不趕興趣,偏頭打量楚墨白一把勻稱的好腰以及挺立頎瘦的背脊,嘴巴里嘖嘖了兩聲。
楚墨白聽到了,半側過臉頰,一半的面容暴露在一支點在棺材上的燭火裡,減掉了幾分冷意,不自覺的就溫柔下來。
嘖嘖嘖,怪不得被這麼多江湖上的女俠趨之若鶩。
當年他被爹送到小樓和楚墨白一起習武,眼見樓裡那些女弟子們今天送吃的明天送玩兒的,楚墨白一面禮貌的收了,轉過身還沒看清送的到底是個啥,就被他搶了過去。
楚墨白也不在意,他倒是為此沾了不少光。
後來楚墨白先他一年出師了,下山雲遊江湖,於是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禮物。
……差別太大了啊!他有這麼差嗎!
柳長煙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說不上驚為天人,但也很俊好吧。他鬱悶地把炊餅使勁往嘴巴里塞。
楚墨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裡吃東西,於禮不和。
但他如果真的說了,柳長煙一定會問,哪本古籍上寫著不能在棺材前吃東西了?
景西這裡盤問完了衙役,脫口道:“柳師兄又在吃了?這是今天第四頓了吧?”
柳長煙把嘴一歪,“是啊是啊,在吃呢,知道你們‘食有時’,就我吃得最多,行了吧。”
景西:“……”
食有時是指每天的卯時、午時和酉時才是吃東西的時辰,而且吃的東西不能超過規定的量,其餘時間只能喝水,這也是為了修身養性。
柳長煙原來在小樓的時候就沒怎麼遵守這條規矩,時常半夜三更偷吃宵夜,後來離開了小樓就更沒可能遵守了。
他這一路過來,沒人說話也就算了,關鍵吃得多點景西和南山就會皺眉看他,完全不相信他竟然曾經在小樓學藝。
今天除了早飯和午飯外,柳長煙上午買了個肉包子,下午又啃起炊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