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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看,沒想到一去不歸,人如石沉大海,莫名其妙不見了,這就更坐實了鬧鬼一說,於是成了禁地,再無人敢來。

如今的金刀堂孤零零佇立在此,被人忘卻。

可走近了,周梨就發覺不對,等進去一看,就更奇怪。

按理說四年沒人住過該當是羅布蛛網滿是塵灰才對,可這裡雖看上去荒蕪,卻十分乾淨,好像時常有人打掃。

周梨頓覺詭異,寒氣竄上頭頂,攥緊了手裡的劍。

江重雪卻肺腑如焚,全身烈烈地燒。

也許這世上萬物有靈,知道故人歸來,衝開了閉塞的塵埃,把蒙塵已久的歲月一併抹去,讓他看到了昔日光輝。

樹還是原來的樹,小徑還是原來的小徑,和四年前一樣。那樹下曾有人練刀有人問道,花…徑前有人煮酒,酒香四溢,隨著微風飄了滿院。

現在景物依舊,人已不在。

江重雪縮在長袖裡的手指攥得太緊,雙肩微不可查的顫抖,慢慢偏過頭,袖子一抹,擦掉了什麼。

周梨怔了怔,她沒有見過江重雪哭,即使是提及當年的滅門,也是憤怒大於悲傷。

江重雪是太驕傲的性子,不肯在人前示弱,更別說是哭了。

可他轉過臉來,還是叫周梨看見了凝在他眼角沒有擦乾淨的淚痕。

當年收養她的私塾先生就是病死在她面前,她那時候難受得像被人在心尖上剜掉了一塊肉,而江重雪的經歷比這慘烈十倍,她無法想象他當時是怎樣熬過來的。

半晌,兩人在大廳的神龕前看到了江家的牌位。

江重雪沒有給父母建造墳冢,當時江北一片混戰,雙方積壓了數十年的恩怨一觸即發,殺紅了眼,哪還有什麼正派魔道之分,個個都殺人成狂,若是被不懷好意者發現了金刀堂堂主的墳冢,恐怕早被掘出來毀屍千遍了。

神龕前有香,看來有人時常祭拜。

周梨現在也不怕了,反正已經進來,就是真的有鬼,看看它敢不敢出來與她較量。

她抽了三支香供奉給江家人,又抽了三支給江重雪。他接過時手指微抖,彎下腰的姿勢出奇地帶了脆弱。

這天晚上就歇在了金刀堂裡。

周梨出門到城裡買了酒食帶回來,用油紙包著,冒著熱度和香氣。

她忍不住又打聽了一下那兩樁發生的命案,由此知道了命案發生的地點就在城外的亂葬崗,正好處於金刀堂正北角的方向。

死的是當地的一個樵夫和一個農戶,都是因為走夜路,穿過那片亂葬崗時徒然遭到伏擊,屍體被懸掛在大樹上,嘴巴里塞了朵石花,就連背脊上也被利器刻下了梅花圖案。

這手法讓周梨覺得哪裡不對。

梅影行事一向乾淨,從不拖泥帶水,這兩起兇案卻有矯柔造作之嫌,特意刻下梅花圖案和死後把屍體掛在樹上這兩點就不像梅影的人會做出來的。

而且梅影殺的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為什麼要殺兩個無足輕重的老百姓?

越想越是一團亂麻,她甩甩腦袋,快步回到金刀堂,發現江重雪已把整座府邸翻查了一遍,聲音沉沉地道,“沒什麼異像。”

他眉目還略帶悲傷,但眼睛裡的神采已恢復冷靜。

一個地方久無人住必定陰涼入骨,但金刀堂內不止乾淨,而且是有溫度的,雖然痕跡不明顯,但角落裡的一根頭髮絲,或是一個茶杯擺放的位置,都昭示這裡有人住過。

周梨試探地問:“江家可還有其他親戚嗎?”

江重雪把唇色抿得一片雪白,搖頭。

這就奇怪了。如果是當地的乞丐借瓦遮頭,斷不會把這裡打掃的一塵不染。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被人鳩佔鵲巢了。

江重雪也想到了,眉毛鼻子扭在了一起,怒火中燒,幾乎咬牙切齒。

“不管是誰,反正看樣子,他都已經走了,”周梨道:“明天我們就把這裡清理一遍。”

金刀堂在江重雪心裡位置極重,有人膽敢碰金刀堂裡的一事一物,這讓他渾身難受。

周梨心想,這鳩佔鵲巢的人能不動這裡的物什,也沒有對供奉的牌位不敬,算是不錯了,許是住了別人的屋子心中有愧。

兩人填飽肚子之後回到屋裡休息。

一路車馬勞頓,都沒有睡個好覺。

江重雪還是住在他從小到大的那間房屋裡,周梨住在他對面。

屋子裡的陳設不變,不過原先放在屋子裡的東西都已經不在了。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