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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目的地,拂去袖子上的雨水,抱怨道:“什麼鬼地方。”

提燈的光亮裡,他蒼白的面容沾了水氣。

來回兜轉了一會兒,正要放棄時,他聞到清幽的蜀葵花香,眉梢微動,前去尋花。

透過一道半月門,繁花成錦,蜀葵吐紅露粉,在雨水沖刷下溫柔堪憐。

他看到這花,面色動容。哥舒府尚在時,府中遍植蜀葵,那是娘極愛的花種之一。

穿過花海,是一座秀雅的兩層飛簷小木樓,在夜色風雨裡亮著燈火。

門開著,像是在等待某人的前來。哥舒似情在屋簷下收了傘,豎在一旁,原是要敲門的,但是想了想,他直接推門而入。

大概是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一個女聲傳出來:“這麼晚了,我以為你不來了。”

第62章 身世

聲音有些熟悉; 哥舒似情想了半天; 終於想起這聲音是歸於誰的。

窗外的風雨雷電就像擊打到他身上,讓他猛力搖晃了一下; 茫然而不可置信。

屋子裡隔了一道幕簾,簾子後有個影影綽綽的輪廓,可看出是盛裝打扮過的; 她說:“我聽送飯的弟子說; 是求醉城來了,他又為難你了嗎?”

哥舒似情覺得渾身血液在發熱發燙,手指攥得極緊。他憤怒到不可抑制; 幾乎要把皮肉都燒燬。

“你怎麼不說話?”那女子站了起來,似乎是想掀開簾幕,又想起這會犯了謝天樞的忌諱,咬住下唇; 罷手了。

哥舒似情立在門口,從她的方向看不到他,但是這個地方; 謝天樞是禁止弟子踏足的,因而她沒有懷疑; 繼續說:“我知道,是他來了; 你不想與我說話。”

她突然尖銳地苦笑了一聲,手指狠狠抓住幕簾,絲綢的簾子繃緊; “哪怕他那麼對你,恨不得殺了你,你還是要對他好,可是,我不甘心……我為你不甘心!他有什麼資格那樣對你!”

她一陣切齒,把指尖掐出血來。

很久,還是聽不到回話,她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謝天樞一向是少言的,她已習慣,只好道:“罷了,我還說這些幹什麼,你是不是生氣了?你就當我沒說吧。上次你來時,說下次陪我賞月,可惜今日下雨,是無月可賞了,希望下月十五是個月圓之日。桌上我布了素食,你坐下來,陪我吃一些,可好?”

十五。

上月十五正是他來浮生閣的日子,守門的弟子說,閣主每月十五從不見客。

他想通了此節,眼底泛起殷紅的血絲,身體韁得如一塊硬鐵。

那女子始終等不來他坐下,終於覺出了奇怪。

她輕輕往後退,再往後退,直到在某一處角落裡,這才隱約看清一點對方露出的鞋尖和一闕被門外的風吹得飄忽不定的衣角。

她很瞭解謝天樞,謝天樞的喜好很淡泊,紫色從未見他穿過。

她一剎睜大了眼睛,左手去摸懸在壁上的劍,驚恐道:“你是誰?”

哥舒似情詭異地笑了:“數落了我這麼久,卻還要問我是誰嗎?”他嘆了口氣:“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背後言人是非,是不對的麼。我的好姨娘。”

風雨聲中,劍從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她對哥舒似情的聲音還停留在少年時期,此後兩人再未見面,若不是這一聲姨娘,這個尖細陰森的嗓子她根本不會聯想到哥舒似情身上。

哥舒似情扯落了簾幕,一大片緋色輕飄飄落地,沒有了隔閡,兩張昔日的故人面孔互相凝視。

直到此刻,他都尚存一分僥倖,希望看到的人不是她。

現在他明白了,院前的蜀葵,不是謝天樞為了紀念亡妻而種的,而是為了她。

他險些忘記了,哥舒府內,除了娘以外,還有一個與孃的喜好都近乎一致的女子——哥舒眉眉。

一字之差,讓謝天樞這樣的君子背上了移情別戀忘情負義之名。

他們兩人,一個臉色沉得如墨,一個近乎白到透明。

哥舒似情忽覺諷刺至極:“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你活得很好,竟然還活到他身邊來了。”

十幾年前傳出謝天樞拋棄哥舒輕眉的傳言,哥舒眉眉便隻字未留,離開了哥舒府。

娘死後,他一直記著孃的遺願,誓要讓這兩個負心人償命,他派了許多人去尋找哥舒眉眉的下落,人未找到,得到的不確定訊息是,她可能早已香消玉殞了。現在想來,恐怕這訊息都是謝天樞為了讓他停止尋找而故意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