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似情毫不遜色,身法輕靈地避過,向陸藉推掌而出。
他手上並無兵器,周梨也從未見他拿過什麼兵器,那種東西即便要哥舒似情去拿,他大概也覺得多餘得很。
周梨見他雙手糾纏,每一動時便像泥鰍一樣眼花繚亂,心想這掌法好快。
江重雪也微訝,思忖著道:“這是……含沙射影掌。”
周梨沒聽過,但覺這名字還挺有趣。
江重雪說:“這是昔年哥舒府的絕技之一。”
周梨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哥舒府是否都以掌法為主,這套掌法比之化雪手如何?”
“不能比,”江重雪道:“哥舒府的確是以掌法為主,你看哥舒似情和陳妖就知道了,他們都是使掌的。當年他們家的弟子掌上功夫都十分了得,哥舒府的掌功有不下幾十套,據說還是分門別類的,其中有以柔為主的掌法,稱為柔派,比如這含沙射影掌,也有以剛為主的掌法,稱為鐵派,比如化雪手,含沙射影掌若和化雪手比,化雪手還是比它強上百倍的,傳聞哥舒府百年來極少有人練成過化雪手,哥舒曼是其中之一,”他轉過頭,“也就是你外公。”
周梨點點頭,目光隨著交戰的那兩人移動:“你說他們誰會贏。”
她其實很少見哥舒似情動手,與謝天樞的不算,謝天樞實力太強,凌駕於哥舒似情幾倍之上,所以他們交手永遠是謝天樞在相讓於哥舒似情。
江重雪看了一會兒,說:“據說哥舒府的人,大多是女子學柔派掌法,而男子學鐵派掌法,不過哥舒似情和陳妖倒是倒過來了。”
陳妖一雙軟鐵手套,一看就知道學的是鐵派掌法,她的掌功剛猛有力,很有勁道。而哥舒似情就陰柔多了,他雙掌如魚如水,如風如雲。
江重雪心裡其實早對周梨的問題有了答案,但不願說出來,只是哼了哼。
陸藉出劍是很輕靈,但自始至終,他都不敢太過貼近哥舒似情身邊。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怕中毒,哥舒似情的毒無所不在。
他心底有畏懼,任白鶴劍法再輕靈,也不免為其掣肘。
江重雪微微感慨,陸藉的劍法與陸奇風是完全不能比,如果此刻哥舒似情對陣的是陸奇風,那麼敗的那個一定是哥舒似情。
但現在陸藉完全被哥舒似情壓制了,他一邊怕中毒,一邊又驚懼與哥舒似情的含沙射影掌如此精湛,他從未見過這種掌法。
心緒混亂之際,劍法露出一個破綻,被哥舒似情準確捕捉到,一掌擊中陸藉胸膛。
陸蘊叫了一聲大哥,想去看看陸藉傷得如何,但柳家父子不允許他動。
哥舒似情幽柔地把手收了回來,他沒有用毒,只以這套掌法將陸藉擊敗,極細的聲音一貫地上揚:“這套含沙射影掌就送給你和你弟弟,很適合你們。”
他罵人不帶髒字,陸藉受了傷,蹌踉著站起來,憤怒的瞪著他。
看到陸蘊又被牽制著,他擦掉唇邊的血,輕輕喘口氣:“天玄門和求醉城原來已經沆瀣一氣了麼,柳門主,聽聞你極懂禮數,你作為前輩,如此對待一個後輩,這就是你的待人之道嗎?”
第90章 道士
周梨揚起眉毛; 她都要為陸藉的不要臉而驚訝了; 到底是誰先不懂禮數了。
難怪陸蘊性格這麼歪,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柳明軒縱是再好的脾氣; 也不由微怒:“陳秀秀如今是我天玄門的人,陸賢侄在言語上如此侮辱我天玄門的人,是否應該先向秀秀道歉?不錯; 我是前輩; 正因是前輩,晚輩有錯,我更要為其指正; 以免他將來錯上加錯。”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即便是陸藉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陸蘊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當年在求醉城時,柳長煙就曾讓他向陳妖道歉; 現在柳明軒又讓他向陳妖道歉,這天玄門姓柳的他是越來越討厭了。
他道:“憑什麼要我給她道歉,她傷天害理的事情做的還少麼。”
他身體不能動; 只能扭頭,衝身邊那群前來聲討陳妖的人大喊:“你們怎麼不說話!她是怎麼對你們的; 都說出來啊!”
突然,先前那名少年大概是終於緩過氣來了; 跳出來道:“我說!陳妖,你敢與我當面對質嗎!”
陳妖有什麼不敢的,天塌下來她都敢一腳把天踢回去; 笑道:“你說的是你那位被我‘折磨’過的哥哥嗎?”
“你,”他指住陳妖,“你還說不認識他,果然是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