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瞧見馮熙面上有些僵硬,提到小云寺反而沉默吃茶,目光遊離虛虛地盯著案几。
出來後倒已經傍晚了,馮君早就讓月凝在門前等候,就怕他們與盛臨聊得太久,誤了去梁園的時辰。
等出來後馮熙先騎著他的小粽馬去了,馮君和文迎兒上了馬車。一路上只聽見馬車嘎吱嘎吱響著,誰也不說話,倒是文迎兒瞥見馮君手指頭上也染了與她一樣的顏色——顯是前段時間她讓月凝抱過去的那鳳仙花泥。
馮君瞥見她在瞧自己的手指,便輕咳兩聲,將手指縮回衣袖裡去,口上說,“那宗姬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們馮家從來不攀附金枝玉葉,如果二哥他真想攀附於那宗姬,就是葬送了他前程,往後日日見他留在府中,都惹人鄙夷厭棄。或與那些皇親國戚攀交,無所事事出入勾欄妓館,那他就不是馮家人。”
說話仍舊是冷冰冰,但字裡行間其實是表面了她站在文迎兒這一邊。文迎兒也不知她今天是怎麼了,又是主動出門又是與她示好。
車在梁園停下,兩人下了馬車,正要往梁園裡的酒樓上走,正好一男子簇擁兩名美姬從酒樓出來,藉著傍晚亮燈從旁經過,錯身時忽然拉扯住馮君的袖子。
“這是馮大姑娘罷?”
此人身伴酒氣,馮君鄙夷一望,扯開伸袖子遮住鼻息。那人見她這作態,嘴角一咧輕蔑笑道:“未婚妻子便是這麼迎呂某人的,哎,馮家當真好家教啊。”
☆、雜劇
“你是呂繚?”馮君鬆開袖子; 上下觀察他; 登時眼神寒若冰霜。
呂繚是澤州團練使呂授的第四子,他大哥呂綺、二哥呂紜都是現在河北軍中小有名氣的戰將,三哥早夭; 他為最小; 家中從小寵愛,為得戰事吃緊,萬不得已時還能“留個後”,就把他養成個紈絝。
馮君對他沒印象; 但其實略小的時候,呂授曾攜全家上門去馮家吃宴,因她美貌又顯得不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