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著它的羽毛。傷口慢慢地止了血,羽毛也慢慢地理順了。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場夢。夢醒了,也該結束了。林家偉覺得現在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像這樣一個低素質且又水性楊花的女人,即使是同她結了婚,她能給你帶來幸福嗎?她能保住不紅杏出牆嗎?現在在她口口聲聲逼他離婚,同他同居的非常時期都是這副品行,何況日後成了他的老婆,不知要給他帶上多少頂綠帽子? 林家偉就這麼胡思亂想著,當然又想起了那個豆豆牽著男人的手出門的鏡頭,想起了由那個鏡頭連線起來的一系列的畫面,又想起了那個週日的早晨,想起她手攬著那個男人的腰,騎在摩托車上的下流動作,由此他推理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一、上次騎摩托的與今晚騎摩托的是同一個男人;二、上次她留宿在他家,今日必定也留宿在他家;三、她絕對與這個男人有曖昧關係,肯定上過床,並且今天又去上床。當他一想起她同那個男人的一夜,就不由得聯想起她的一系列習慣性的姿勢與動作,想象她與那個男人的風情種種。“表子,純粹是個表子。”他不由得罵出了聲,恨不能提著一把菜刀,將那兩個狗男女剁成肉泥,方能解除心頭之恨。
這一夜,他例外的沒有回家。
這一夜,他失眠了整整一宿。
23 次日一早,林家偉昏頭漲臉的剛上班,王一飛進來給他遞了一個會議通知單說,明天省新聞出版局召開全省報紙年會,你去吧。林家偉一看王一飛的臉色有些晦暗,情緒極為不好,就假裝關切地說,王總,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到醫院裡檢查檢查,別硬挺著把身子挺壞了。王一飛苦笑了一下說,沒事,主要是昨晚失眠了,沒有休息好。既而又調轉話頭說,你準備準備,讓老仇開車送你去。林家偉說,不用車送了,晚上我坐夜班車一覺睡天亮就到了,這樣省得誰都遭罪。王一飛說,也行,不想帶車去就坐夜班車去。
王一飛走後,林家偉覺得王一飛心思很重,就猜想是不是東窗事發了?不免一陣竊喜,想想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由方向明去搗騰,不搗騰出一些事兒才叫怪。
中午,他回家去收拾出差用的一切物品,順便給女兒莎莎打了聲招呼,說爸爸要上省城去出差,過幾天就回來了。他表面上給女兒說,實際上他是說給張桂花聽的。自從那次吵架之後,林家偉越發對這個家失去了信心,對張桂花也失去了信心。這個家他實在怕回,但不回又怕張桂花產生了疑心而故意拖著不離婚。所以,他每天都得回去,即使晚一點也得回去。一個人不願意乾的事,如果硬強迫著他去做,這是多麼的痛苦。
張桂花不知在伙房裡剁什麼,劈劈啪啪的刀聲緊鑼密鼓的敲砸在砧板上,讓人心裡發毛。林家偉想,可能刀下沒有什麼值得她那樣使勁剁的內容,想必是借剁菜來影射他。剁就剁去吧,只要沒有剁在我的身上,愛怎麼剁就剁去。
這時,他的傳呼機響了。開啟一看,後面墜著一個888,這無疑是豆豆的。再看前面的號碼,他非常熟悉,略一回想,記起那是他們租下的小窩旁邊的公用電話。要是平日,無論在何時何地,一旦傳呼機上顯示出這個熟悉的代號,他都會激動不已,可是,現在,他卻沒有這種感覺了,代之而起的是一陣隱隱的苦澀,一種莫名其妙的酸楚。他不知道是回還是不回,便點了支菸,默默地坐在書房裡吸了起來。沒吸兩口,傳呼又響了,開啟一看,是重複號。他一拎手提包,就匆匆下樓而去。
他可以想象出豆豆站在電話亭旁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樣子,可是,她又哪裡能理解他曾經焦急地等待著她回電話的心情呢?她可能壓根兒就沒有體驗過這樣的心情,所以,林家偉就想著要給她創造這樣一個機會,讓她好好體驗一下。也許,當她回到小屋裡一看那原封沒動的飯菜意識到了什麼,也許,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什麼,可能會誤認為昨天晚上他剛做好了飯就被李堂和叫走了,中午,她熱好了飯菜,見他沒有回去,就打傳呼讓他回去吃飯,僅此而已。也許,你把一個淺薄的人想象得頭腦像你這麼複雜本身就是一種誤會。
傳呼又響了。在原號碼上綴了個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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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他已經騎腳踏車上了馬路。他猶豫了一下,把腳踏車停在一邊,給她回了個電話。“我是林家偉,有事嗎?”他冷冷地說,冷得連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豆豆可能有些猝不及防,怔了片刻,才說:“我是豆豆,飯好了,你趕快回來。”
林家偉說:“好了你就吃,我已經吃過牛肉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