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的話。”
“我擁有買賣人所具有的起碼的良心。這夠我發誓的了,”奴隸販子開著玩笑說,“不過,我會為朋友做力所能及的一切。但你要知道,現在的生意不好做啊!”奴隸販子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向杯中倒了一些酒。
“赫利,到底怎樣你才能答應成交呢?”經過一段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後,希爾比先生問道。
“難道你不能再添上一個男孩或女孩嗎?”
“嗯!我真的拿不出什麼來了。如果不是情勢所逼的話,我不會捨得賣掉任何一個奴隸的。”
正在這時,門開啟了,一個大約四五歲,俊俏、招人喜歡的男孩走了進來;一對淺淺的酒窩嵌在他圓潤的面龐上,一頭絲線樣的黑髮卷卷地爬在他的頭上;濃長的眼睫毛下,一雙炯炯的大眼睛好奇地朝屋內打量著;他穿著一件鮮豔的紅黃格罩衫,更加襯托出他那黝黑、清純的美,一分惹人的自信,幾分靦腆的神態,無不向人表明主人對他的恩寵以及他對主人恩寵的熟稔。
“嗨,吉姆·克羅,”希爾比先生吹著口哨扔給孩子一把葡萄乾,“撿起它們來吧!”
孩子跑來跑去拾取主人的賞賜,他的樣子惹得主人大笑起來。
“過來,吉姆。”希爾比先生喊道。吉姆走了過去,希爾比先生輕輕拍打著他滿頭的捲髮,並輕撫著他的下巴。
“吉姆,讓這位先生欣賞一下你的技藝,來吧,唱支歌,跳個舞。”於是,孩子便唱了一首在黑人中頗為流行的歌曲,曲風很熱烈、歡快。他的嗓音清脆、圓潤,他的手腳和身體都在扭動著,動作和歌曲的節拍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不時做出一些滑稽的姿勢。
“太好了!”赫利扔給孩子幾瓣桔子。
“吉姆,你學一學庫喬大叔患風溼病時走路的姿勢。”希爾比先生吩咐小孩子道。
剛才還很靈活的孩子的四肢馬上顯出了病殘的樣子。他彎著腰,拿著主人的柺杖,以不靈便的步伐在房間裡艱難地挪動著。他拉長自己的臉,學著老者的樣子,使那張本來稚氣的小臉佈滿皺紋和愁容,並且不時胡亂吐著痰。
兩位紳士禁不住被逗得大聲笑了起來。
“吉姆,再讓我們看一看老羅賓斯長老唱讚美詩的樣子吧。”希爾比先生喊道。於是孩子把小臉拉得更長了,以便顯出令人敬畏的樣子,然後以平靜、低穩的鼻音唱起讚美詩來。
“我看就這樣吧,”赫利突然拍打著希爾比的肩膀說,“再加上這個小精靈鬼兒,你的債就算還清了。我說話算數。這樣難道不公平嗎?”
正在此時,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位大約二十五歲的第二代混血女子走了進來。
這個女子一看就是那孩子的母親。她的黑眼睛同樣地柔和,長長的睫毛,纖細的捲髮似波浪般起伏。當她發現一個陌生人如此大膽且毫不掩飾地以一種讚賞的目光盯著她看時,她那棕黃色的面龐上泛起了一朵紅暈。她整潔、合體的衣著更加襯托出身段的苗條,她那纖纖細手以及漂亮圓潤的腳髁使她的外表更加端莊。奴隸販子以敏銳的眼睛貪婪地觀察著,女黑奴那嬌美的身體的主要部分被看得一清二楚,沒能逃過奴隸販子的眼睛。
“艾莉查,有事嗎?”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希爾比先生問道。
“對不起,先生,我在找哈里。”孩子看到母親,便活蹦亂跳地跑到母親面前,並拿出衣兜中的戰利品向母親炫耀著。
“那你就帶他走吧。”希爾比先生說。女奴抱起孩子,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老天!真是好貨色,”奴隸販子向希爾比稱讚道,“隨便你什麼時間將這個女人送到奧爾良,都會賺一大筆錢。我見過有個人花一千多塊買了一個女奴,但那女奴的姿色可是不能和這個女人相媲美的。”
“我可不想靠她來發財。”希爾比冷冷地回答道。他又開啟一瓶酒,岔開了話題,並問對方對酒的評價。
“味道很好,希爾比先生,酒是上等的酒!”奴隸販子稱讚道,然後轉過身來像熟人似地拍著希爾比的肩又說,“哎,把那女奴隸賣給我行嗎?我出什麼價你能接受?你要價多少?”
“赫利先生,我不會賣掉她的,”希爾比先生說,“即使你付與她同樣重的金子,我妻子也不會答應讓她走的。”
“哎,女人總是這樣小家子氣,因為她們算不清帳。如果你告訴她們,那麼重的金子能買多少塊鐘錶,多少個小飾物,她們就會改變主意,不再那樣說了。”
“赫利,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