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的站了許久,才緩緩地彎腰坐到腳踏上,一隻手從被子下面小心翼翼的伸了進去,卻並沒有碰到她的身體,只是捏住她一片衣角,緊緊地攥著,默默地趴在床邊看著她。
蘇箬芸本不想理會,卻見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就打算這樣在床邊坐一整晚了。
她輕嘆一聲,低聲道:“去睡吧。”
齊錚卻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仍舊趴在床邊不動。
蘇箬芸閉上眼想就這樣不管他,過了小半個時辰,卻聽床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齊錚竟真的就這樣坐在腳踏上睡著了。
心中終究還是不忍,她皺眉向床的內側挪了挪,將床邊空了出來。
手中的衣角忽然不見,已經睡去的齊錚猛然驚醒過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卻聽夜色中傳來沉沉一聲:“上來睡吧。”
齊錚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蹬掉鞋子掀開被子就鑽了進去,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
熟悉的溫度終於又回到懷中,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心滿意足的再次睡了過去。
蘇箬芸詫異他躺上來之後竟只是抱著她就沒了動靜,但也慶幸還好他沒鬧著要折騰她,也閉上眼沉沉睡去。
……
秦襄的婚期最終定在了來年的二月初六,也就是巴圖的成人禮之後的第三天。
順帝這樣安排的用意很明顯,巴圖首先要保證自己能繼承滄朔的王位,才能娶到他的女兒,否則他能把女兒送過去,也能把女兒接回來。
秦襄是大梁的公主,即便是這門親事不成,也不會因為什麼名聲問題而嫁不出去,順帝隨時能給她找一個更好的駙馬。
二月初六看似還有半年的時間,但路上就要走三個多月,也就是說送親的隊伍最晚十月底就要出發。
如今眼看著已經是九月,滿打滿算秦襄也只能在京城再呆一個多月的時間,宮裡因此忙的不可開交,光是準備嫁妝就已經讓人焦頭爛額。
尋常人家的女兒在出嫁前勢必要關在內宅不能出來,不是繡嫁衣就是跟著主母學習如何打理中饋。
好在秦襄是公主,身份貴重,既不用自己繡嫁衣也不用學習管理內宅,要學的只有騎馬和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王后。
她每日上半天跟蘇箬芸一起學騎馬,下半天就在宮裡跟皇后學習打理六宮事宜,日子倒也過得充實,將遠嫁的愁緒消散了不少。
大梁朝廷的婚假一般在半個月左右,齊錚之前軟磨硬泡的讓順帝準了他一個月的假,誰知歇完之後順帝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給秦襄送嫁。
送親的隊伍要走三個多月才能抵達滄朔,就算回程要比去的時候快一些,來回也要半年的時間,那他豈不是半年不能回家?半年見不到小滿?
齊錚很久都消化不了這個訊息,倒是蘇箬芸接受的十分坦然,且還覺得這個安排不錯的樣子。
“靖康此去途中必定兇險,有你護送我也能放心些。”
她如是說道。
齊錚被她這句話堵得一口氣憋在心裡提不上來,黑著臉把她按倒在了床上。
許是知道他對於半年見不到她的事情耿耿於懷,對他的索求她也越發縱容起來,任由他把自己壓在床榻上胡作非為,配合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聲喘息。
齊錚自然能感覺到她的配合,心中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閒暇時將大梁邊境的輿圖拿出來研究了一番,圈出了幾個地方,又對著黃曆仔細的算了算日子。
蘇箬芸來到書房時看到的就是桌上擺著的輿圖,和他在紙上寫的幾個地名以及時間。
她指著那幾個地名說道:“你也覺得他們會在這裡動手?”
“恩,”齊錚伸手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手指在輿圖上輕劃,“送親隊伍人數眾多,裝備精良,沿途又多有當地官兵護送,若是真的有人想要對公主動手,勢必只能等到靠近邊境的時候。”
“滄朔如今是巴圖的堂叔主事,老汗王雖然身子極差,卻一直吊著一口氣沒死。那幾位年少的王子能調動的人馬有限,不能也不敢跟送親隊伍正面交鋒,那就只能另闢蹊徑,利用一些地勢暗中偷襲,而途中適合偷襲的地方就只有這幾處。”
確定了危險的地段,按照行程估算好可能遇襲的時間,有備無患之下勢必不會讓人得逞。
齊錚跟蘇箬芸說這些,主要還是為了讓她放心。
畢竟路上書信來往不便,不說清楚難免她這幾個月提心吊膽。
蘇箬芸笑著點頭,靠在他懷中道:“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