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能算?你看看這紙條:還求生辰死祭!這簡直就是在問:皇帝陛下哪天死?這分明是問大周的國運啊!這哪裡能算?我找死啊!”
虎子估計是“找死”兩個字,意思聽懂了,一骨碌爬起來,跑到我前面,老人家親自示範了一下,雙腳一蹬,四肢一撐,白肚皮一翻,口水一流是什麼樣子。
我氣極:“對,明兒咱們倆算完,被外面人知道,就是你這樣子了!”
對啊!算完,被外面人知道,才是這個樣子……我一拍大腿:咱可以不算完啊!
思定,安心的睡覺去了。
第二天候了一天,翩翩公子也沒出現。直到傍晚掌燈時分,他才隨著晚飯,打包送到我面前。
虎子當然得委屈在馬桶裡了,好歹檀香木的馬桶灰內,他也可以修修心,念念佛,保不準由此機緣,大徹大悟也未必。
公子依然一嘴壞笑:“方館主想來是研究清楚了吧?”
我彈了彈宣紙:“你想問的,是紙上這個生辰八字的人的死期吧?”
公子拂著絲頷:“是的,算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抓抓頭皮。
“不過要準哦!”他口氣奸詐。
我清了清嗓子:“命主,庚辰年,庚辰月,庚辰日,庚辰時。她已經死了!”
翩偏公子一楞,臉色開始不好。我一瞧,他拳頭都握起來了。
可是很快,他試探道:“願聞其詳。”
我把宣紙放在八仙桌上:“先,從命造上看,她是個女人。而且,金水氾濫,是個異常美麗的女人。”
公子點點頭。
“其次,她出生家世很好,八字辰多皆土,應該是官家背景極深的。所以,她受家庭環境影響不少,加上心性聰明靈巧,可以說,權謀之術城府於胸啊………”
公子用力點點頭。
“女命魁正,她的脾氣表面柔情似水,內裡其實剛□躁,根本不易馴服,是個有心思的主兒啊!”
公子的頭點的要掉下來了。
“再看,坤載萬物,德合無疆,履中居順,貴不可言;她會爬的很高,不會是平凡的大家小姐命,而是註定深宮終老,青雲直上啊……。”
公子的手已經托住下巴了。
“最後,可惜,木火通明,年支一點金,雖然自幼聰慧敏俐,膽識人,但是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因為殺為忌,官為用,官殺夫星,所以,她會跟著丈夫的離世而去世………”
我一攤手:“無奈啊………命數隨天定,半點不由人啊………”做深情狀。
翩翩公子聞言,猛然哈哈大笑:“天啊,原來什麼備受推崇的方氏諮詢館,道行也不過爾爾,只能查人間之事啊!!!!!!!”
我正色作揖:“公子,難道能查人間之事,還不夠麼?”
他狂放不已:“夠了,對於你們這些凡人,絕對是夠了……哈哈哈……不錯,她十四歲時,是死了夫家;夫家臨終斷念,令所有愛寵妻妾陪葬”
他笑的我有點膽怯,望向門口。掌燈十分,外面幽幽有走廊的殘光打過,我赫然看見,門板紙上,在門神一和門神二之間,還有一個略微矮小瘦削的黑糊糊的投影。
心裡“咯噔”一下,卻見公子接著笑說:“……絕對是夠了……哈哈哈……,那你先用晚飯,明兒一早,我就讓人帶你們回去啊……哈哈哈……”
他走向門口時,一閃,那中間第三道黑影消失了。緩緩開啟門,我只看見門神一和門神二。
我攤坐在床沿上,暗自嘀咕:“明天,他真的會放我走麼?”
………【銀色麻袋的人】………
思前想後,在床上翻來滾去睡不著,我乾脆半夜和起衣裳,望天呆。
虎子蜷著它那肉團團的小身子,縮在床的最裡面,裹了厚厚一層絲被,邊睡邊低低的打呼嚕。我撫摸著他金黃色的皮毛,看見它舒服的笑著咧開嘴,口水流的到處都是,不禁感慨:
看看虎子,事情既然已經生了,就坦然自在地面對;擔心不如寬心,窮緊張不如窮開心。此君難怪肥膘減不下來,心態好啊!
我不同,我有心事的時候,我會拼命的想。即使心裡告誡自己,我仍然控制不住。我的想法還會千奇百怪的擴散,甚至思緒最後漂流到何方去了,我都不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可惜,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會自動上癮,而且戒不掉。
比如現在,我在忽明忽暗的燈光裡,祈禱幸虧綁架人還好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