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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亮,波婉才拉著海子來到家門口。

屋子裡,父母在說話,還有徐澤的聲音。

父親說:“是啊,好好幹,把公司搞好,別再花精力寫什麼詩,那是沒出息的事!”

徐澤回答:“你們說得極是,我有信心把公司搞好,等波婉畢業,我們一塊發展。”

母親說:“這就對了,她的事你放心,我們寫信去了,不奏效我們就去法大。告那窮詩人,砸了他飯碗!這波婉,也夠讓我傷心的,將她養大我們操了多少心啊!卻這麼不聽話……”哽咽、啜泣聲傳來。海子拉著波婉下樓。

波婉不滿地問:“海子,怎麼不敢進去,怕啦?你說告訴我父母,我們相愛多深,草原可以作證!”

海子難受地說:“這時候進去,你母親會傷心死的。她是你母親,我不願傷害她。”

波婉眼淚外湧,說:“海子,你太善良!可我怕你會失去我的!”

海子哭了,說:“我怕失去你,可也不願你父母傷心啊!”

兩個相愛的年輕人在呼和浩特城流淚不止。

4 我是你的惟一

看見美麗的你

石頭競相生病

——引自《石頭的病》

波婉不滿海子善良、軟弱。本想滿懷信心去抗爭,可他卻中途放棄。返程途中她悶悶不樂,任憑海子怎樣哄也高興不起來。

回到昌平,海子接到了昌平文化館邀請他講學的信函。

八十年代,全國各地紛紛開設文學培訓班。緊鄰北京城的昌平文化館更是文學活動頻繁,不少的青年男女在這裡接受培訓。

還不出名的海子很珍惜這樣的講學機會,不僅僅是因為能以此掙些收入,更主要的是可以將自己對詩歌的一些感悟表達出來。有幾年的講臺經歷,加上豐厚的學識,他的課很受學員的歡迎。

一段時間後,海子注意到有一個女孩聽課非常認真,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瞪著明亮的眼睛聽著。那眼睛清澈明麗,閃亮動人,與健康的身姿相統一。她不時記著筆記,有時託著下巴沉思,有時又嬌羞地衝講臺上一笑。

女孩叫詩芬,是文化館的工作人員。她以雙重身份聽海子的課,有時會在聽課的中間為海子送上一杯熱茶,讓講課的海子內心一陣溫馨。這感覺一如他寫詩的時候,波婉悄悄給他一杯熱水、一個香吻。

詩芬年齡大於海子,閱歷上也成熟得多,待人接物中流露出一種幹練。只是在學問上她遠遠低於海子,因而海子那在講臺上信手拈來的句子,那旁徵博引的灑脫深深地折服了她。海子明亮的眼神透著飽滿的生命力,透著聰穎睿智。他平常話語不多,態度溫和,但講課時從容鎮定,嘴唇開合之間,流淌出來的是優美的句子、深刻的思想、撼人的見解。她驚歎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說起課來卻如年邁的學者一般淵博而深刻。她從心底愛與海子交往,談詩歌,談人生,談家庭,談現實中的生活。

海子也樂意與她交往。她雖說不上十分美麗,也不詩意浪漫,但她是那種成熟、健康的女孩,外表與波婉迥然不同。海子與她交往的感覺是與自己的姐姐相處,雖然他有幾個弟弟,但沒有姐姐。其實,從父母那兒得知,海子頭上有兩個姐姐,只不過因家庭條件差,她們夭折了。海子脆弱的心常常懷念夭折的姐姐,他渴望自己有姐姐或妹妹。

有一次,海子又興致勃勃來到文化館。發現詩芬站在門口,用閃亮的眼睛看著他。

他問:“幹什麼呀?”

“等人!”詩芬回答。

“等誰?”海子問。

“不告訴你。”詩芬答。

海子當她是在等其他人,繼續往前走。可發現詩芬卻尾隨其後。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詩芬在大門口翹首相望,說是等人,卻緊跟在他身後。

海子明白她等的人是自己,心中幸福不已。

他們間的交往就這樣快樂地進行,一如姐弟又不完全同於姐弟。

海子以他的文學視野為詩芬出主意,幫她去辦好寫作培訓班。詩芬則以她細心的問候、痴心的崇拜帶給海子創作詩歌的信心和激情。當然,海子沒有把這位自己視為姐姐的女友介紹給波婉。

詩芬準備為昌平文化局策劃一個文藝創作大賽,她約海子來商討大賽的相關事宜。海子如約來到一家餐館。詩芬早等在那兒,海子注意到她特意梳妝了一番,烏黑的頭髮閃亮,展示一種健康的青春氣息,又有一種女性的嫵媚。

濛濛細雨和室內舒緩的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