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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什麼的,又問你家有什麼,他支支唔唔的說沒什麼,就縮頭縮腦的走了。我見這老農可疑,就問身邊的村民他是誰,村民說那人叫老那,滿族人,家裡以前是大財主,還有一所老式的大宅院,文革後被抄了家,現在就是一普通農民。我一聽就來精神了,知道他家肯定有東西,於是我就在後頭跟著他。”

“這村民老那發現了我問我幹什麼,我撒謊說想喝口水,他才讓我進的屋。結果在他取水的功夫,我剛坐下就發現他家大木箱上擺著座掐絲琺琅的德國自鳴鐘。我拿起來左看右看,底款寫著‘大清乾隆年制’的印款,可把我嚇壞了:這不是乾隆年間那些外國傳教士在內務府做的西洋八寶玩藝嗎?我看了半天,怎麼看那外殼都是真的,我就問他賣不賣,他死活不幹,說那是他姥爺留給他的,我死磨硬泡了兩個多鐘頭,老那終於答應四萬塊成交,我說想拆開鍾殼子看看裡頭,老那死活不同意,說你愛要不要,我一咬牙,掏出四萬塊現金買下來了。”

聽到這裡,田尋點點,卻又隱隱覺得故事並沒到此為止。

果然,老威喝了口酒,接著講:“我又看見他家大衣櫃上塞著一隻落滿了灰的皮箱,把皮箱拿下來擦了擦灰,仔細找皮箱正面右下角,果然找到一行燙金小字:豫恆泰皮貨行。這豫恆泰我可知道呀,那是老瀋陽有名的皮貨行啊,在咸豐年間就有了。”

“我指著皮箱說這座鐘太沉,我又有些別的東西不好帶,想讓他們把這口破皮箱送給我裝東西,我本以為那老農肯定會說那箱子是老老年兒的東西,要賣我多少多少錢之類的,可出乎意料,他老婆很爽快的就說一個破皮箱子有啥的,送給你吧!這把我給樂的,差點想衝上去親她幾口。”

說完老威又仰頭喝了口酒。田尋見他已經醉了,連忙搶下酒瓶扔在一邊:“既然是白送的還怕啥?”

老威又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心裡頭高興啊,就又左右尋摸了一會兒,最後就看見了我屁股底下坐的這把紅木椅子了。這椅子是靠背嵌圓石的文椅,典型的江南樣式,嵌著大理圓石,上面還刻有四句詩,下面三層腳踏板,我特意看了每個接頭和榫槽,都是正宗的清中期蘇州手藝。當時我就傻了,我想這麼個老農家怎麼有江南的紅木傢俱?於是我就問他。”

“這老那說他家祖上也是個幹大買賣的財主,到他爺爺那輩就開始敗騰,家裡值錢的東西基本全敗光了,但至少還有所老宅子住著。可到了破四舊那年,他家的老宅被人檢舉說是封建地主的老窩,硬是給***充了公,結果到了他這輩,就只剩下那座德國自鳴鐘和那對椅子了。本來共有兩把,另一把沒地方放,就存在房後的倉房裡了。我一聽,這話和村民說的完全能對上茬啊!錯不了!連忙去倉房看那把,除了詩句之外都一模一樣,我激動壞了,兩把椅子放一起問他賣多少錢,他說這對椅子是家裡僅有的老物件了,有人說能值好幾萬塊呢,說啥也不賣。我當然不能放過這機會,當天下午就跟他卯上了。”

聽著聽著,田尋暗想:難道這個“老那”有什麼貓膩不成?

聽老威又繼續說道:“當天下午我就賴在他家不走了,直到他老婆打牌回來,被我磨得生了氣,才讓他男人賣給我,我當即點出五萬五千塊錢現金又買下了這對文椅。就在他們兩口子出去幫我僱長途貨車的時候,我喜孜孜的用皮箱裝著座鐘,再將兩把椅子裝上貨車後廂固定好,一路開回瀋陽。到了瀋陽我馬上去李教授家讓他給掌眼,李教授你也知道,那眼力絕對錯不了,他先拿起那德國自鳴鐘看了看,說這外殼肯定是真的,於是操傢伙拆開,用放大鏡一看,馬上就告訴我:鍾是假的。我還有點不信,他把鍾轉了個九十度讓我看,我用放大鏡一瞅,裡面主齒輪上清清楚楚印著‘上海座鐘一廠’六個小字,當時我就蒙了,回想起那個老那死活不讓我拆開看裡頭,心裡這個後悔呀!”

田尋也跟著心裡一翻個,忙問:“那對紅木文椅呢?”

老威悲傷的說:“別提了!***,李教授看那椅子,說是紅木的沒錯,但根本就不是清中期的東西,最早也就是六十年代的仿品,很多花紋都是用砂輪磨出來的,能值五千就不錯了,我居然花了五萬五啊!”

田尋吃了一驚,說:“李教授沒看錯吧?”老威說:“我倒是希望他看錯,可後來我又問了好些高手,都說是五、六十年代的仿製品,唉!”田尋也跟著痛心,近十萬元就這麼打水漂了。忽然他又想起那隻老皮箱,如果真是豫恆泰老號的手製,也能值個一兩萬塊,還沒等他張嘴問,老威自己說了:

“最後我想起那隻豫恆泰的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