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頭心有餘悸地回到船艙,見大家都在悠閒自得地喝茶,趕緊招呼一聲:“對對對!大家慢慢地品。反正我們時間有的是!”說罷,不懷好意地瞥了龔梅一眼。
聽了阮大頭話裡有音的話,龔梅抬起頭,直視阮大頭的大眼泡,問:“難道阮董要安排我們在這裡打一天麻將牌不成?”
阮大頭鼓著大眼泡,對客人宣佈道:“你們恐怕不知道,我這野鴨湖裡,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賓館呢!今兒晚上,咱們就那兒住了,連玩再喝,不一醉方休,誰也甭想孬丫子(注:地方話,意為:跑)!”阮大頭心裡的小算盤正暗自打得“啪啪”響,心說:我不拉你這龔美女住這兒,我的食色計劃怎麼進行第二步嘛!
龔梅沒有嗅出問題的嚴重性,依然半認真半玩笑道:“阮董不是要擺鴻門宴吧?”
文才子見阮大頭支吾著沒踅摸到合適的詞兒開口支應,便搶先解釋道:“我們董事長,是希望咱們五一支行的同志們,好好放鬆放鬆!”
左忠堂心裡頭惦記著與任博雅商談調動的事兒,便先於龔梅趕緊推辭:“我晚上還有事兒哪!我可不能陪阮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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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梅本來想堅決回絕阮大頭不懷好意的熱情,但見左忠堂急赤白臉的德行,料定他又惦記著跳槽的事情,便把心一橫,索性改變了原來的決定:“成!銀企合作嘛,今兒咱們誰也不許先走!”
阮大頭一聽龔梅的話,心裡立刻笑開了花,一邊把不慎喝進嘴裡的茶葉往外吐,一邊半真半假地對左忠堂下了命令:“左經理,你可不許走!有什麼事兒還能大過龔行的事兒去!”
龔梅看一眼低頭不語、心事重重的左忠堂,再瞥一眼得意洋洋、陰陽怪氣的阮大頭,藉機叮了一句:“不過,喝酒之前,存款協議可得簽了!我可不《慢慢地陪著你走》了!”
阮大頭大大咧咧地笑了,大臉幾乎笑成了一朵花:“沒問題兒!我阮大頭辦事兒,你龔行儘可放一百八十個心!”此時,他心裡笑開的花,比臉上的還大、還燦爛呢!他琢磨著:你個小俏娘兒們,想不“慢慢地陪著我走”,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當夕陽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姍姍來遲卻又悄然而至的時候,阮大頭望著西方血色的天空,用一雙大手推倒了麻將城,站起了身。終於,他自認為圓滿地就此結束了食色計劃的第一步,並琢磨著實施其食色計劃的第二步了:就是借吃飯的機會,灌龔美女及其他所有人的酒,讓酒精壯起自己的色膽,讓酒精麻痺龔美女的羞恥之心,讓酒精麻翻身邊的譚白虎、文才子、左忠堂這三個礙事礙眼又不能少的大燈泡!
“上船!上船!咱們去賓館,開飯啦!”阮大頭做了幾次深呼吸,大聲招呼著。就在船靠岸的時候,岸上的樹叢裡,有一個矮小的黑影像一隻靈巧的貓一樣,在眾人面前一閃就不見了。
阮大頭揉揉大眼泡,叫道:“那兒是他媽的誰呀!我的地盤上,不會也出了人猿吧!”嘴上大咧咧地說,可心裡卻直打鼓,他真的擔心公安局的人貓(注:地方話,意為:注意)上他的湖心島。於是,他又此地無銀三百兩一般地脫口而出:“我這裡沒有鬼,誰來查,我也不怕!”
文才子東瞧瞧,西看看,而後對阮大頭敷衍道:“我可什麼也沒看見!”
因撿槍而心懷鬼胎的譚白虎,雖然沒有支聲,可心裡卻彷彿突然飛來了一塊隆冬裡的冰砣子,幾乎把他的心臟凍成了零度乃至不會跳動!因為,在那個黑影從草叢裡躥出來之前,他分明看到那傢伙手裡握著一把黑亮亮的手槍!而且,正鬼鬼祟祟地用槍瞄著龔梅的腦袋!
龔梅對眼前的一切完全熟視無睹,她詫異地看一眼譚白虎,埋怨道:“愣什麼神兒!快走!”
譚白虎想說啥子,又不知道說啥子,只得嚥了一口口水,悄沒聲地上了岸。
至大投資公司的水中賓館鬧中取靜,建在一片蘆葦叢生的湖心島上,有如世外桃源一般幽雅。從水中到岸上,有一個不大的碼頭;從碼頭到賓館,有一條悠長的甬路;甬路的兩邊是被冬季蹂躪得一色枯黃的衰草。賓館像一隻五臟六腑俱全的麻雀,雖然不大,只有三層,但卻功能俱全:一樓是餐廳,二樓是歌舞廳、桑拿浴室,三樓則是規格齊全的客房。
阮大頭為了他食色計劃得以成功實施,不惜財力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野味、水鮮大宴。天上飛的,有野鴨子、有鴿子;水裡遊的,有魚、有王八;草上跑的,有土狗、有綿羊;土裡水裡長的,有藕、有薯、有青菜;不論原來是活的,還是本來就死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