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會斷,血不會流,我臉皮挖地三尺厚!
吃飽喝足,我打了個飽嗝,眼尾餘光能看見我筷子放下的剎那,那兩位大人的表情頓時一抽。
我撇撇嘴,拍了拍司馬祈的肩,道:“小世子啊……吃飽了麼?!”
聽見水花的聲音,我扭頭,只見瀟灑大叔拿杯子的手已經晃悠的那茶水跟十級大地震似的。喂喂,再晃下去那杯水都見底了,你喝茶還是啃杯子啊?
司馬祈放下筷子,伸手進懷裡掏出一條絲帕擦了擦嘴,然後道:“我們需要談談。”
說罷,凌厲的眼神直逼馬狐狸,馬狐狸悠哉地伸出纖長的手指,倒了杯茶,輕啜了口,壓根沒看司馬祈一眼。
馬狐狸,這世界上果然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你這個假小三當得太上道了!
我清了清嗓子,道:“司馬小賊,出去私了吧!”
哐啷一聲,杯子滑落撞擊桌面的聲音。
瀟灑大叔,叫你淡定點嘛,這麼激動,怎麼做縣太爺!
說罷我便站起來,才抬腳走了兩步,便聽見後面呯咚一聲巨響,哎喲,我就說了嘛,瀟灑大叔,淡定啊……需要激動成這樣子麼?
於是乎,回頭一看,囧。
那大字型癱倒在地上,顏面神經還微微失調的……居然是馬英明!
哇,那瀟灑大叔嘞?我轉頭一看……再囧。
好強,有人可以坐著暈過去!
輕咳了聲,我對那那悠哉過頭的馬文才道:“把你爹……撿撿起來……我……和小世子去聊聊。”
馬文才放下茶杯,隨意的對我擺擺手,另一個手順便捏起片西瓜,道:“去吧。不過……”他狐狸眼輕輕一眯,扭頭,笑得妖嬈,“別走遠了了哦。”
我頓時雞皮疙瘩冒了冒,不自覺抖了抖,然後這才扭頭想往外走,殊不知一回頭便看見看見司馬祈臉已經黑了一半。
啊嘞,馬狐狸這下是徹底踩到司馬小賊的尾巴上去了,嘆了口氣,我捏了捏眉心,對司馬祈道:“走吧。”
……
站到花園裡的時候,正是個大中午,太陽熱辣辣,我和司馬祈打自出了門便都沒說話。一直沿著迴廊走,幾乎是走到了這縣衙後院的盡頭處,我腳一邁,便走到那顆不知種了多少年的大榕樹下,直接坐了下來,然後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地上,道:“坐吧。”
司馬祈站在我跟前,榕樹葉子很厚,頗有遮天蔽日之勢,在葉子的陰影下,我抬起頭來甚至看不清司馬祈的表情。
只見他聽見我的話後,站了半響,才袍子一撩,坐了下來。
叫他出來本意就是想說清楚,既然被逮住了,也只能攤牌了,
但是這麼一坐下,在樹蔭底下反倒有幾分清涼,只聽得夏蟲輕輕鳴叫,周圍蔓延著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剛剛飯桌上的氣悶慢慢平息了,現在倒真是冷靜了下來,一冷了下來,之前想好的話,便說不出口了,偏偏司馬祈也沒吭聲,只是安靜地坐在我旁邊,卻依舊是挺直的背脊。
想到這,我笑了笑。如果是馬狐狸啊……
這時候應該把整個背考上那樹幹上,單手墊在脖子後,然後施施然地閉上眼睛睡大覺吧……
而司馬祈呢,平日讓他席地而坐基本上是沒那個可能的,今個兒這一聲不吭的卻已是破例。更別說靠上那凹凸不平的樹杆子上,因為啊,那會把他的衣服弄髒。他一向都是極講究的,所以當年他冒著雨找到離家的我時,我發現他鞋子上的全是泥,那一刻不可謂不感動的。
但是這麼一晃,便過去許多年了。
他長大了,我卻依舊是那副樣子,十來年的日子,仿如彈指般快得讓人茫然。
司馬祈又拉了拉自己的袍子,終於開口道:“卿兒,為什麼要逃婚。”
我笑笑,垂頭看著那地上斑駁的光,道:“司馬祈,我們不適合。”
“我們不適合?從家世從品性,我們哪裡不適合?放眼整個長安洛陽沒有別人能夠比我更能容忍你的性子了,你哪一次爛攤子不是我幫你收拾的?我們不適合……那你以為找了別人就能比我更適合了?!”
司馬祈扭頭看我,嘴角有一抹諷刺的冷笑。
我看著他的笑容,心裡是說不出的不舒服,但是,他說的確實是個事實,讓我無從反駁。
魏晉士族世家子弟那個不是美人在懷風流享樂,像我這種外表沒有一點女人味、內裡也沒有點舞文弄墨的修養的女人,確實不會有人要,除非是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