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塞·沃吉拉又一次冒出來採訪。他快速地向他們提問說:“今天找同樣也不待在這裡,但是你們承認我前面的文章是符合事實的,是嗎?”
朱麗想,假若所有的記者都像他那樣工作的話,報上的資訊反映的只會是現實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她也不說什麼,只是溫和地說;“正是這樣……”
然而佐埃仍不服氣:“等等,給我解釋一下,我不明白。”
“只有不瞭解的東西才能說好。想一想,這是邏輯。人對事物稍微瞭解一點,就失去了他的客觀態度,不再擁有它所該有的距離。中國人說:在中國逗留一天的人可以寫一本書,逗留一星期的人可以寫一篇文章,在那裡過一年的人則什麼也寫不出來了。很厲害,是吧?這種法則放之四海而皆準。當我年輕的時候……”
朱麗突然明白,這個採訪者只希望做被採訪的物件。馬塞·沃吉拉對他仃'的樂隊和她的音樂一點也沒有好奇心,他已不再有好奇感了。他麻木了。他想要的是朱麗向他提問題,向他詢問他以新聞工作者的才智所發現的這種方式,問問他是怎樣運用的,問問他在《號手》地方編輯部裡的地位和生活。
在腦海中,她已經把聲音給切斷了,樂滋滋地看著他的嘴唇在張合。這個記者像那天的計程車司機一樣,有著無限的表達意願,卻沒有絲毫接納的意思。在他的每一篇文章中,他都毫無疑問地透露一些他自己的生活,假若能收集齊他的所有文稿的話,那肯定可以得到一部馬塞·沃吉拉扣——現代報業的智慧英雄的全傳。
經理又來了。他非常高興他告訴他們所有的座票都賣光了,廳裡擠得滿滿的,而且,還有站著的觀眾。
“聽聽!”
確實,帷幕後面,眾人正有節奏地在喊著:“朱麗!朱麗!朱麗!”
朱麗側耳細聽。他們呼叫的不是整個樂隊,而是她,單單她一個。她偷偷地揭開帷幕,所有的人都在叫喊她名字的景象跳入她的眼簾。
“可以上了嗎,朱麗?”大衛問。
她想回答,卻一個字出發不出來。她清了清嗓子,重又艱難而又含糊地說:“我……嗓子……啞……_了……”
“螞蟻們”面面相覷。一旦朱麗失音的話,那演出就泡湯了。
在她的腦中又出現了她那沒有嘴巴,只有延伸到鼻子根部的下巴形象。
朱麗打著手勢告訴旁人,除了放棄沒有其它的選擇。
“沒什麼,只是怯場罷了。”弗朗西娜想安定人心。
“是怯場,”經理也說,“很正常的,在上場面對眾多的觀眾之前一貫會碰到的。但我有藥。”
他走開,又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揮動著一罐蜂蜜。
朱麗吞了幾匙,閉上眼睛終於發出一聲“A——”
全身緩解了一點。一切都是太膽怯的緣故。
“虧得這種昆蟲特意去炮製了這種萬能藥,”文化中心的經理歡呼道,“我妻子甚至用蜂皇漿來治療感冒。”
保爾看了看蜂蜜罐,作深沉狀:“這種藥果真能產生驚人的效果。”他想。
朱麗幸福極了,不停地用她失而復得的聲音在所有的音階上試各種聲音。
“好了,那麼,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91、百科全書:兩張嘴
塔爾米(Le Talmud)認為人擁有兩張嘴:上面的和下面的。
上面的嘴可以透過講話來解決身體問題。
講話不僅可以傳遞資訊,也可以用來恢復健康。透過上面的嘴的語言方式,人確立了自己的空間,建立了與他人的聯絡。另外,塔爾米還建議避免用太多的藥來療養身子,它會逆行於言語通道。不能去阻礙話語的出來,否則會形成疾病。
第二張嘴是性,透過性,人解決當前的身體問題。
透過性,也即是透過快感和繁殖,人建立了一個自由空間,這種特徵相對於父母和孩子得到體現。性,“下面的嘴”,開闢了不同於家庭系族的一條新道路。每個男人都會以能夠透過小孩來體現與其父母不同的其它價值為樂。
上面的嘴會影響下面的嘴。人透過言語來引誘別人,讓性產生作用。
下面的嘴反作用於上面的嘴,透過性,人才會找到他的身份和語言。
——埃德蒙·威爾斯
《相對且絕對知識百科全書》第Ⅲ卷
92、第一次開啟的企圖
“我們準備好了。”
馬克西米里安檢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