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下弟子,在江湖上闖蕩的,無不是行為端正,俠肝義膽,專以鋤奸濟弱行道江湖為己志。且說飛刀聖手認出這雙師兄妹是峨嵋弟子之後,敬仰之心油然而生,忙疾退幾步,溫和說道:“姑娘與令師兄武功劍術,均已得峨嵋真傳,九宮太極劍法尤稱一絕,郭某不勝敬佩之至,不過貴派與那十九株金龍參有何淵源,兩位既先留柬示警於前,復又阻擊興隆客棧於後,硬不讓郭某追回被劫之物,原因何在,務祈姑娘賜告,郭某人也有一番打算!”飛刀聖手一邊避招,一邊說出這篇謙恭有禮的話,在他想,對方必然會收劍住手,將何以要走攔他們追回金龍參的原委說了出來。誰知,大謬不然,他不說這番話還好,他一說出這雙青衣秀麗少年男女,是峨嵋門下弟子時,少女面上顏色倏變,嬌叱一聲!九宮太極劍法,舞個風雨不透,只見長劍已化成一片光幕,月光下耀人雙目難睜,滾滾向飛刀聖手郭昭民攻去!郭昭民所說的話,藍曉霞站在階臺上,全都聽到,她一聽這雙男女是峨嵋弟子,驟然一個閃電似的回憶,湧至心頭:贛南三傑老大龍鳳雙筆井振受傷鏢局時,聽說金龍參來歷的故事時,不是提及,那獲神果的小叫化,已被峨嵋掌門人悟玄子老前輩,帶回峨嵋山收為門徒去了麼?這英挺靈秀的男孩,莫非就是十五年前的那小叫化。她想至此,情不自禁的手握長劍,飄身落在獨院中雪地上,輕移蓮步,緩緩向那少年走去,一雙秀日射著疑異神光,緊迫在少年一張俊面上。青衣少年先聽了飛刀聖手那席恭維峨嵋派的話,心中異常感動,按理講自己應該即時喝命師妹住手,然後再將阻攔他們去崆峒的原委說出來。無奈,他們師兄妹兩人這次下山,卻是有著諱莫如深的隱情,這隱情不能對任何人說出,所以,他只好咬牙一橫心,任憑師妹去鬥飛刀聖手郭昭民,自己不於理會。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藍曉霞會握劍躍下獨院向自己緩緩逼來。藍曉霞緩緩逼向他的目的,青衣少年自是不會知道,他以為白蝶娘子知道他們是峨嵋弟子之後,心存惡意,要立時毀了自己。青衣少年雖天性純真善良,但事出誤會,何況他又是初生之犢!他見藍曉霞緩緩迫近自己僅差一兩丈遠近,陡的劍眉一豎,怒目圓睜,斷喝道:“你若再迫近,無疑自取死路。”他斷喝未完,忽聞藍曉霞一陣朗笑,音繚夜空,幽幽不絕!她沒有聽那少年的話,笑聲中仍舊緩緩向少年逼近。在藍曉霞來說,她是認為自己並未心存惡意,只不過是想匆匆問兩句那少年的身世來歷,果然是十五年前在長白山老嶺,奇獲神果的小叫化,自己就會立即喝止飛刀聖手,不與少女再鬥,然後進入屋中,要他們師兄妹詳細的談談身世,誰知,她雖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孰料青衣少年一聲斷喝之後,見藍曉霞並未停住腳步,陡的怒火一噴!月光下藍曉霞乍覺銀芒電閃,她不覺心頭一震,情知不妙,等她右手欲揮長劍,盪開人家擊來的暗器時,由於距離太近,已然是來不及了!只覺左腳小腿一涼,不由得她一聲驚叫!這淒厲叫聲,驚駭了正在與那少女惡鬥的飛刀聖手郭昭民,他趕忙長鞭一緊,“丹鳳撩雲”“銀龍出海”“雨打梨花”刷刷刷,一連三絕,連環施出,將少女迫退七八尺,自己乘機躍至藍曉霞身邊,一把扶住藍曉霞搖搖欲跌的嬌軀,急喊道:“曉霞,曉霞,你怎麼啦。”藍曉霞目蘊淚光,微微搖搖頭,嘆道:“傷熱雖不輕,但還可以支援,峨嵋乃武林中正宗主派,他們既是峨嵋門下弟子,我們絕不能隨便傷他,身既負傷,興隆客棧今夜自是不能住下,你趕快回房取出行囊包袱,我們速速離此!”話說完,淚如雨下!飛刀聖手虎目射出兩道冷電的神光,逼視了青衣少年一眼,然後蹲在地下,檢視藍曉霞傷處,只見左小腿上,鮮血如注,順腳而下流在雪地裡,將地上積雪染紅了一片,再看傷口,一枚三寸紫金流星釘,已入肉兩寸有餘,傷及腳骨!郭昭民倏的站起身子,目光突變,眉宇間隱著殺氣!藍曉霞知道他是恨這少年下手毒辣,要想發作,趕忙伸玉臂,一把抓住飛刀聖手含淚道:“昭民,我的傷勢很重,不宜在此久留,聽我的話,快取來包袱,我們走吧!”飛刀聖手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快捷如風跑入正廳,抓起兩人的包袱,順便在衣袋中取出二兩白銀,丟在桌子,算是付與興隆客棧的酒飯錢,再急步出廳,飄身落在獨院中,雙手托起藍曉霞嬌軀,足點雪地,上了紅磚圍牆,再一聲厲嘯,身已騰空,疾若離弦快箭,向東北夜空飛去,眨眼之間,已去的沒有了蹤跡。在藍、郭二人說話離去的這一段時間中,這雙秀麗少年男女,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師兄妹二人並肩橫劍而立,呆呆的望著他們。直至郭昭民負著身受釘傷的藍曉霞走的沒有了絲毫蹤跡。那少女才將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