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個人過來,包括剛剛下水接應你那個。怎麼樣,見是不見,你決定。”
“大晚上害我下西湖洗了個冷水澡,接下來少不得一番折騰,我懶得見,朱哥你幫我擋了吧。你怎麼解決都成,我一切都聽你的。”
對於汪孚林的全盤託付真心信賴,朱擢自然大為高興,他二話不說一點頭,出門的時候又再次吩咐趕緊熬薑湯,繼而就出去交涉了。這時候,艙室之中裹著厚厚毛毯的汪孚林方才舒了一口氣,靠著太師椅那頭枕回憶起了之前那件事。他確實在上船之前就做好了這個最壞的打算,可至於要不要跳,什麼時候跳,什麼地點跳,這全都是未知數,會被那個愚蠢到極點的女人給逼得用了這一招,不知道算是他的運氣,還是那個女人的倒黴?
想到那溫香軟玉主動投懷送抱的情景,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裙下之臣多了,腦袋智商也會降低啊,到最後下藥不成被他抓了個現行的時候,竟然還敢要挾他?
“色鬼!”
突然聽到這麼個聲音,汪孚林頓時回過神來,卻只見一身男裝的小北已經閃了進來,就連頭髮也是乾爽的,和他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沒好氣地冷哼道:“我要真是色鬼,那時候就把人吃乾淨了,用得著跳水自救?”
“我可都聽到了,那女人一口一個奴家,叫得悽然悱惻,天知道那時候和你在樓上幹什麼!”小北嘴上這麼說,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掩不住。不論如何,能夠在這種煙花之地還把持住自己,甚至最後來了那麼一招,汪孚林還是挺厲害的。她往外頭瞧了瞧,隨即才低聲說道,“你好好捂著,千萬別凍病了,我去偷聽看看那邊都說了什麼,要是放過那個該死的女人,我可不依!剛剛那塊帕子,我都已經給朱主事了!”
汪孚林還來不及說話,小北就已經嗞溜閃了出去,他不禁哂然一笑。要說陳老爺必定會捏著鼻子簽下一系列不平等條約,而且那塊地的主意也甭想再打了,可真正傷筋動骨卻難能,只不過,那個叫做柳如鈺的浮香坊頭牌,卻一定會付出最大的代價。興許是**,興許是性命,可一切都和他沒關係。
要是那時候她能夠誠實一點,說出那些話後,老實一點,別來那種鬼動作,他也許會憐香惜玉一點,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汪孚林落水的同時,對面卻有船開來,還是北新關戶部分司主事朱擢的船,這如果要說是巧合,陳老爺絕對不會相信。可是,他就算說汪孚林早有預謀又如何?汪孚林那前後兩聲實在是太大,艙室之中那些杭州府學的秀才也好,許二老爺也好,全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們出來的時候,柳如鈺那心虛癱坐的樣子也同樣一目瞭然,就算柳如鈺反應過來之後大叫人是自己跳下去的,可誰信?
因此,見汪孚林避而不見,卻是朱擢親自出來和自己談,陳老爺只覺得憋屈極了。他正想色厲內荏給自己找點臺階下,卻不想朱擢直接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翠色繡鴛鴦合歡的絲帕,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陳老爺,孚林今晚說是赴你的約,但之後還有我的約,所以我才跟了過來,想著一會兒接了他上船,也省得兩次奔波,誰讓你這浮香坊目標太大,又那麼好找?可我真的沒想到,這種青樓之中下三濫的手段,竟然被人用到了他身上來!”
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竟然把這種東西落在了人手裡!
如果說剛剛兩船照面,一大堆人下水救人的時候,陳老爺看到雙頰腫起老高的柳如鈺苦苦磕頭哀求時,想到這女人在浮香坊上給他籠絡到的人,以及賺到的那些錢,他還動過最後那麼一絲惻隱之心,那麼此時此刻他就完全只有殺人的心了。耍賴說著帕子不是柳如鈺的?誰不知道那個賤人最愛用綠色,這種鴛鴦合歡的絲帕也不知道送出去多少給入幕之賓,而汪孚林剛到杭州沒兩天,此前又不知道浮香坊,哪會臨時弄到的這種東西?
於是,他只能一面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一面陪笑道:“朱主事,那個賤人我一定會好好處置了給汪公子賠罪,而且今夜之事,我定當另行補償。”
“哦?”朱擢挑了挑眉,隨即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和孚林有什麼恩怨,我不知道,我只告訴你,孚林呢,算是我大半個救命恩人,而且他的性子也對我脾氣。不但是我,北新關那個死太監也這麼看,這條船就是他出面僱下的。我們只管北新關,能耐有限,可今晚的事情要是傳到凃府尊耳朵裡,你覺得他會是怎麼個反應?凃府尊這個人,剛正,硬氣,但還有兩個字,護短!”
如果只是平常相爭,陳老爺知道凃淵就算給汪孚林撐腰,也一定會小心謹慎一些,可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