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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部分

逮著機會怎能不報仇?

所以,當一個隨從突然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說是汪孚林一大早突然去見了秦一鳴,而後便去見了左都御史陳炌時,張泰徵便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他霍然站起身來,當機立斷地說道:“我們立刻走……”

可他這話才剛說了半截,底下汪孚林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已經清清楚楚地傳了上來。一瞬間,張泰徵狠狠瞪向了那個剛進屋的隨從,而後者立刻驚慌失措地說道:“大少爺,絕對不是我露出行跡,我過來傳訊的時候,他還沒出都察院……”

是了,秦一鳴也知道他的落腳點!

張泰徵一張臉已經變得如同黑鍋底。他當初接觸秦一鳴時,當然是不想說的。可之前文華殿那場朝議雖說只是小規模的,可張四維“養病”的訊息傳得沸沸揚揚,秦一鳴不肯上一條快要沉的船,他為了拉攏這位盟友,在擺事實講道理的同時,自己當然不能連行蹤都瞞著對方。畢竟,湖廣道那樁舊案是他舅爺王崇古本來就壓在手上多年的,也只有秦一鳴這位掌道御史才是最適合揭開鍋的人。為了這個,他又怎麼可能不做出一些妥協?

“張泰徵,你還要藏頭露尾到什麼時候!”

是可忍孰不可忍,被人在下頭指名道姓地叫了兩回,縱使張泰徵知道這會兒露面的後果,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一把拉開房門大步出去,站在房門口的欄杆邊上怒喝道:“汪孚林,你到底想怎樣!”

“終於捨得現身了?”汪孚林抱手而立,眯起眼睛覷了張泰徵兩眼,這才呵呵笑道,“你回鄉讀了三年的書,看上去不太用功啊,竟然養得發福了!說起來,堂堂張閣老家長公子,進了京不回府去探望你父親,是不是太不孝了?”

張泰徵原本以為汪孚林肯定撬開了秦一鳴那張嘴,這趟是跑來興師問罪的,因此蓄勢待發做好了抵死不認賬的準備,反正光憑秦一鳴那張嘴,又沒有別的證據,他就不信汪孚林能拿他怎樣。可是,讓他完全沒料到的是,汪孚林語出驚人,直接把不孝這個罪名給扣他頭上了!

一旁看熱鬧的掌櫃看到汪孚林進屋之後,同時闖進來的還有好幾個彪形大漢,本來還以為是人家來向包下自己這客棧的那位富商公子哥尋仇,所以下意識地直接躲到櫃檯後頭去了,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熱鬧。可是,當聽到張閣老三個字,他便如同打了雞血似的,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張閣老?這位躲在他客棧中不出門,只讓隨從在外奔走的竟然是張閣老家長公子?嘖嘖,自己老子生病在家休養,別的兒子早就回去探病了吧,這位怎麼卻偏偏在外頭?也對,整整好幾天連房門都不怎麼出,飯菜都是隨從送進去,莫非是在他這小客棧裡頭金屋藏嬌了不成?又或者是私奔?不對,房間裡好像沒女人……那是在家鄉鬧出了什麼事情,所以跑到京師來避風頭,卻又不敢讓父親知道?

如果張泰徵知道汪孚林說的話讓掌櫃聽了之後,竟是腦補出一千種家庭倫理劇的結果,他絕對要氣得吐血——當然這時候他已經想吐血了,一拳捶在欄杆上就怒喝道:“你給我閉嘴,不要血口噴人!”

“那請問張大公子住在這客棧卻不回家裡去探病,是什麼緣故?”汪孚林好整以暇地反問了一句,旋即又看向了掌櫃,“掌櫃的,張大公子住幾天了?”

掌櫃的正驚歎於張泰徵的真實身份,不由自主地答道:“這是第六天……”可話一出口,他卻突然意識到,剛剛這位張閣老長公子面對來人,喝出的名字是汪孚林!天哪,這位看似年紀輕輕卻氣勢十足的公子,原來就是那位和首輔大人家幾位公子全都交好,而且在京師赫赫有名的那位汪掌道!

汪孚林卻不在乎別人琢磨自己的身份,從掌櫃口中問出張泰徵入住這裡的時間,他就更加篤定了。

“也就是說,你回京的時候,令尊張閣老還好端端的,那時候你就已經好好的有家不回,卻住在外城客棧裡。那也就算了,這是你的家事,和別人無關。可是這兩三天卻不同,張閣老都已經讓太醫衣不解帶在家裡伺候養病了,張大公子還呆在這客棧不回去,不是不孝,難不成你還說是你正在這外城尋訪名醫嗎?張大公子,你別忘了,舉薦忠臣孝子,彈劾不賢不肖,這也是御史的職能!”

就不該和這傢伙鬥嘴!

張泰徵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個嘴巴子,汪孚林什麼德行,別人不知道,他還會不知道嗎?和這傢伙鬥嘴,那簡直是自取其辱!

想到這裡,他就不得不強捺羞辱,客客氣氣地說道:“汪掌道可否上樓說話?”

汪孚林看著兩手緊捏欄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