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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部分

這一次,汪孚林貨真價實有些為難。說不可能吧,天知道張學顏和李成梁是怎麼想的,到時候說不定會覺得他小看了他們;可要是附和著張學顏的口氣說可能……會不會在後頭等著他的是什麼圈套?這不能怪他想得太多,實在是因為碰到的事情很不少,一次一次給嚇怕了。於是,眼珠子一轉,他就用很不正經的口氣說道:“張部院說可能便是可能,說不可能便是不可能。”

聽到這話,汪孚林身側的李如松簡直有一種不忍直視的感覺。張學顏這個遼東巡撫為人苛刻剛正,文武上下就沒有不怕他的,就連父親也多有幾分忌憚,汪孚林這就算自忖不屬於他管,幹嘛要回答如此輕佻,這不是讓張學顏看輕嗎?

然而,張學顏卻並未動怒,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眨動一下,而是自顧自地說道:“外受降城雖說是我上奏於隆慶五年建立的,但萬曆元年,兵部汪少司馬巡閱遼東之後,不止是這裡,又在遼陽設裡受降所,安置蒙古降人,兩年來已經也安置了三百餘人。那時候少司馬就說過,希望日後兩大受降所能夠如唐時受降城一樣,控降人數萬,以夷制夷。沒想到少司馬尚未再次巡閱薊遼,他的侄兒新科三甲傳臚卻已經到了遼東。”

聽到這裡,汪孚林不禁有一種很不妥當的感覺。果然,張學顏竟是衝著他打了個手勢。雖說心裡沒底,但汪孚林還是策馬上前,誰知道張學顏竟是一抖韁繩離開了大隊人馬十幾步遠,等他跟上之後,方才說出了低低的幾句話。

“王杲將不日解送京師,然則其長子阿臺當初卻帶走了不少部眾。如若置之不理,古勒寨不出一兩年便會重新東山再起。先前破古勒寨時,遼東大軍得回王杲所有的敕書三十道,其餘的應該是被王杲及其子侄帶走。海西女真哈達部王臺送來了王杲,卻沒送來敕書。我給你敕書十五道,條件是你招納女真降人一千。此外,我給你撫順馬市以及開原馬市許可文書十道,如若事成,不管徽商願意到遼東來討生活,還是其他籍貫的商人,全都可以通融。”

此時此刻,汪孚林第一個念頭便是——又被汪道昆坑了!他完全忘了,這遼東是他自己要來,並非汪道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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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六章 我很看好你!

這算什麼意思?難道張學顏才剛回來就知道了他這麼個人,然後李如松那個大嘴巴把他到遼東的所謂賺錢目的已經告訴張學顏了?又或者說,張學顏還真的是早就注意到了他,他汪小官人見錢眼開難道很有名嗎?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人物不對,後頭還有李如松和遼東鐵騎,以及那三個女真少年,汪孚林險些出口迸出一個靠字。饒是如此,他還是用很勉強的口氣說道:“張部院著實高看我了,我以前不過是小打小鬧做點小本生意,又剛到遼東,民政軍情一抹黑,哪裡有這樣的本事?”

“你知不知道,令伯父少司馬汪南明的位子,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穩當?”

汪孚林暗道張學顏今天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乾脆光棍地說道:“願聞其詳。”

“他是譚部堂的老部下,薊鎮戚大帥的密友,抗倭的時候確實有功,但在福建巡撫任上節制軍伍卻顯然還差點殺伐果斷,這才會被人參奏。當然,這些都不要緊,壞就壞在,他這名士情結太重,單單是到我這遼東巡撫手上的兵部公文,但凡他經手的,必定文辭華麗,要看個老半天才能看出到底說的什麼事。就是之前巡閱遼東時上奏的幾個題本,他和我商量時我看過,也是一樣。而行文累贅,素來是首輔大人最討厭的一點。”

聽到張學顏一句話直接打在汪道昆的七寸上,汪孚林頓時嘴角抽搐了一下,沒做聲。別說汪道昆了。就是汪道貫汪道會。他這個少年進士和他們兩個舉人的詩詞文章水平比起來。那也就只有一個字,渣!可問題官場不是看文章好壞的,汪道昆這一點炫耀文采放在別人那不要緊,放在張居正眼裡還真是毛病,可也不算太大的毛病吧?

“喜歡開詩社,起文會,他和薊鎮戚大帥往來的詩詞唱比尋常文人之間的還多,和王世貞之間也不少。再加上其他相熟的文人墨客,一多半時間都放在這種事上了,在首輔大人看來,他還能有多少時間放在公務上?”見汪孚林越發啞口無言,張學顏便繼續說道,“而最重要的是,你那伯父為人隨性,想到什麼就是什麼,正用他的時候自然萬事都好,更何況背後還有譚子理。可萬一譚子理不在,兵部換主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