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一個人的。想來,凡是與此有關聯有牽涉者,或輕也罷,或重也罷,卻皆少不得難辭其咎,屆時,均須承擔其該承擔的責任才是。
女人的某些過與錯,與其光說是女人自己造成的,反不如說,有太多的太多緣由,亦淨可歸根於做男人的身上。至少,於江采蘋忖悟來,生於這人命如草賤的古代王朝,過活於這等級制度森嚴的皇權**社會,待日後,在禍於楊玉環的這場皇家家事上,甚至是不久之後的那場安史之亂及馬嵬坡兵變,如是套以說辭,斷非全然不在理。
在這年頭,女人無論權與貴、尊與卑,誰人均有可能淪充為男人手上的一粒棋子,隨時隨地被當做槍來使喚,被當做禮物拱手相送於他人。可悲的是,身處其間卻渾然不覺,反倒是還在互相往死裡掐,肆欲較量,一爭高低。
撫摸下擱置在膝上的那方檀木盒,江采蘋獨於轎輦內靜思及此,不由柳眉蹙了又舒。倘若說,它日其與楊玉環果會相逢於宮闈之中的話,念及今日之情,顧及今日之義,若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免除相悖而謀的勾心鬥角,想必亦未嘗行不通,更未嘗不是不無裨益的抉擇。
只不過,縱使如斯,江采蘋亦無以肯定,那麼,所謂的歷史又可否也能因此改變一二?而不迭蹈那麼多令人心碎的悲劇
正文 第069章 攔“駕”
唐長安,宮城位於廓城北部中央,平面呈長方形。
中部為太極宮,正殿為太極殿。東則為皇太子。宮,西為宮人所居的掖庭宮。
今晨四更一點,即丑時一刻開了城門之後,於五更三點十分,太極宮正門承天門的城樓上,始自第一聲報曉鼓敲響,各條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樓遂也依次跟進。鼓聲由內而外一**傳開之際,皇宮連同皇城的各大門,及各個裡坊的坊門,亦皆隨之已依次開啟。
這幅全城鐘鼓報曉的壯觀景象,也唯有在這長安城裡,才可見識得到。
對此,採盈左手提捏著包剛出爐的金黃酥亮的芝麻胡餅,邊啃咬右手裡的那張帶餡的蒸餅不無喟嘆著,亦顧不得擦拭下正從餅芯內溢位在順滿嘴往下流至下巴的餅油兒,就這樣一直窩在可通往宮城的這座宮門外附近處的一個小攤邊上,站累了就稍微蹲會,蹲累了就再起身站會,直撐熬至這會時間,掐算來,少說亦早已有三個時辰之久。
“小娘子到底在哪兒呢?怎地偏就尋不見人呢!”許是蹲的過久,採盈自言自語嘀咕罷,冷不防已然麻木的腳踝一抽筋,整個人頓時癱軟在地。粗疏之下,竟也未加留意到身畔處的地方,正恰有窪小水坑。
昨日入幕之時,長安城突如其來驟降了場來勢不小的秋雨。一夕之間,於這黃土壓實的街道路面上,但凡表層夾有凹凸不平之處,今早或多或少皆積攢了些泥水。採盈這一不留神,卻是將本已於這涼息天泛有潮重的衣褲盡崴了個溼溼答答,尤其是臀部上那一塊,竟連泥帶湯直接沾溼了半截褲管。
“唉,一旦人真介個惹了黴神,果是連喝口涼水均塞得牙縫生疼。小娘子這話,忒是道的有理!”思及江采蘋曾指戳著其腦門說笑過的這帖比喻,採盈嘟著早覺乾涸的紅唇,悻悻地當街狠跺了腳丫子半乾不幹的泥土地面,權作撒氣。
今個一大早,打從明德門進入長安城外廓城,採盈即刻就腳也未敢停歇地直奔至這宮門口,生怕腳下稍一犯磨蹭,便會錯過同江採蘋被送入宮前相見的最後機會。奈何連個瞌睡均未打的直“盯梢”到這刻,一雙原是水汪汪的杏眼迫於近日以來沒黑沒白的趕路亦熬得布有了紅血絲,卻依然未能追獲到江采蘋的芳蹤。說不懊惱毫無怨言,那是假話,然採盈臨辭別江仲遜時,曾有親口向江仲遜拍著胸脯保證過,併發誓說此一趟進京,必然找尋得見江采蘋,且從此以後,定將緊伴江采蘋左右,互為依靠照顧彼此,斷不會讓江仲遜在千里之外的珍珠村掛牽。
忖及這些,採盈愈發添生沮喪,像是隻洩了氣的皮球再度蜷縮下身,環抱著膝蓋委身往旁側鮮少有人走動的空閒地角。現下看來,若欲在這偌大的一座都城裡尋找個人,當真實非是件易事,其當日那席信誓旦旦的承諾之語,可謂是說了大話,淨衝江仲遜誇下了海口。
“站住!哪個宮的,可有出宮腰牌?”
採盈正暗自垂頭喪氣,忽聞有刀刃相碰擊的聲響起,待循聲撒瞅,才曉得適才的高嗓門聒噪竟是從宮門方向傳來的。且是那名一直持刀監守在宮門門道中的小鬍子者,抬手阻詢一輛由宮內使出來的馬車時,不期卻帶動其腰際所佩戴的那把鋼刀險些拔出鞘,因於刀體上下抽動摩擦,這才發出猶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