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分辨著他的神色,覺得不像是在說謊:“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被隔離審查了嗎?”
“不至於,哪裡有這麼嚴重。就是有些事情得說清楚罷了。”
“他們為什麼針對你,是不是最近你犯了什麼事兒,還是你爸爸那邊……”
“沒有,我們都挺好的,你別胡思亂想。你也知道在這裡面做事情,不可能做到人人都跟你是朋友。就算放在古代,皇帝還有幾個反對者呢,更何況是我們這樣的人家。既然有對頭,就肯定會有人找你的錯處兒。要是有人存心想跟你過不去,去找你的死對頭的話,就算整不倒你,也能給你整出點麻煩來。其實這種事情你應該很熟悉,也應該習慣了。我一直以為你會明白的,沒想到你還這麼單純。”
“你這意思是說我蠢嗎?”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天真,這是在誇你。其實我也希望做人能單純一點。我從小的時候就是一個活得很單一的人。除了唸書我不想別的事情,後來工作了也是,我希望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越少接觸人越好。但你也知道,人不是活在真空裡的,怎麼可能一點人情事故都沒有。交際圈大了就會有很多煩惱。有時候想想,還是小時候最快樂,或者活得像你一樣,沒那麼多煩心事也不錯。”
段輕哲一番話,說得白忻卉心裡暖融融的,原本一直提著的那顆心,終於又放回了原地。段輕哲其實是個很懂她的男人,一直以來都非常恰當地掌握了她的想法。像是這一次,不過少少的幾句話,就能說中她的心事,並且開啟她的心結。
不過在白忻卉看來,段輕哲說了這麼多,有一點卻說得不太對。自己也並不像他想象得那般,活得如此簡單而快樂,事實上她的煩心事情也是不少的。
就單說他們家最近發生的那些破事兒,就夠讓她操心的了。家裡的低氣壓搞得人喘不過氣來,她這個傳說中的未來大姑姐,雖然從來沒見過準弟媳婦的面,卻已經被她的威力搞得家無寧日。
她也嘗試過跟弟弟好好談談,聽聽他心裡的想法。但白梓楓在這件事情上的固執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想像,並且經過上次的談話之後,他已經自動地把姐姐劃到了父母那一類裡。所以對於這件事情,他拒絕再做任何交流。
對於他來說,戀愛是他自己私人的事情,完全不需要由別人的來干涉。親人的意見可以適當參考,但若是他們的想法與自己大相徑庭的話,他也是會完全堅守原則的那種人。
白忻卉本來有考慮過找段輕哲和弟弟談一談,但最近他正趕上他比較忙。而且說到底,他也是個外人,是他曾經的姐夫罷了。這種尷尬的身份其實是很容易壞事情的,談得好還好說,一旦談崩了,可能連他們兩人的友情也會一起賠進去。
白忻卉為此糾結了好些天,一直有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這樣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她的辦事效率,在報社的時候也總是懶洋洋的沒精打彩,搞得一幫八卦的男人女人都在那裡猜測她是不是失戀了?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某天快下班時,白忻卉接到的一個意外電話。當時她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段輕哲家蹭飯吃。手機放在一旁一直響個不停,第一個她沒來得及接,直到第二次又響了起來,她才放下手裡的東西去接電話。
那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電話剛接起來的時候,氣氛令人覺得有些詭異。對方沒有說話,白忻卉這邊也沒說話。兩個人聽著彼此輕淺的呼吸聲,似乎都在猶豫著要怎麼開口。
最終,還是那個打電話的人先開了口。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既不柔弱也不強勢,語調平緩道:“請問是白忻卉小姐嗎?你好,我是蔣葶,我想約你見個面。”
37、弟媳婦 。。。
這會兒正是吃晚飯的時候,白忻卉趕到餐廳的時候,被那滿山滿海的顧客給嚇了一跳。幸好蔣葶早早就預定了包廂,又提早過來慢慢喝茶,專等她的到來。
可以看得出來,蔣葶今天是有備而來的。她請吃的這一頓,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籌劃已久。這種精心準備的感覺令白忻卉多少有些不愉快,愈加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絕不是輕易可以搞定的。
試想她一個癱瘓截肢的女人,既無特別才能長相也算不上傾國傾城,卻可以把自己那個績優股的弟弟迷成那個樣子,手段不可謂不高,心思不可謂不深。她那個單純又直接的母親,很顯然不是蔣葶的對手。
就算是白忻卉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鬥得過這個女人。對付腹黑級別的人物,大約只有像段輕哲這樣的才算是箇中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