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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惡他的罪行。可是他終於出了個紕漏,一個很小很小的紕漏,不過,在我把他盯得這麼緊的時候,這點紕漏他也是不能出的。我既已抓住機會,便從這一點開始,到現在我已在他周圍佈下法網,一切就緒,只等收網了。在三天之內——也就是在下星期一——時機就成熟了,教授和他那一幫主要黨羽,就要全部落入警察手中。那時就會進行本世紀以來對罪犯最大的審判,弄清四十多件未結的疑案,把他們全部判處絞刑。可是如果我們的行動略有不周,那麼你知道,他們甚至在最後關頭,也能從我們手中溜走。

“唉,如果能把這件事做得使莫里亞蒂教授毫無覺察,那就萬事順遂了。不過莫里亞蒂實在詭計多端,我在他周圍設網的每一步,他都知道。他一次又一次地竭力破網而逃,我就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他。我告訴你,我的朋友,如果把我和他暗鬥的詳細情況記載下來,那必能以光輝的一頁載入明槍暗箭的偵探史冊。我從來還沒有達到過這樣的高度,也從來沒有被一名對手逼得這樣緊。他幹得非常有效,而我剛剛超過他。今天早晨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部署,只要三天的時間就能把這件事辦完。我正坐在室內通盤考慮這件事,房門突然開啟了,莫里亞蒂教授站在我面前。

“我的神經還是相當堅強的,華生,不過我必須承認,在我看到那個使我耿耿於懷的人站在門檻那裡時,也不免吃了一驚。我對他的容貌十分熟悉。他個子特別高,削瘦,前額隆起,雙目深陷,臉颳得光光的,面色蒼白,有點象苦行僧,保持著某種教授風度。他的肩背由於學習過多,有些佝僂,他的臉向前伸,並且左右輕輕搖擺不止,樣子古怪而又可卑。他眯縫著雙眼,十分好奇地打量著我。

“‘你的前額並不象我所想象的那樣發達,先生,’他終於說道,‘擺弄睡衣口袋裡子彈上膛的手槍,是一個危險的習慣。’

“事實上,在他進來時,我立即意識到我面臨的巨大的人身危險。因為對他來說,唯一的擺脫困境方法,就是殺我滅口。所以我急忙從抽屜裡抓起手槍偷偷塞進口袋裡,並且隔著衣服對準了他。他一提到這點,我便把手槍拿出來,把機頭張開,放到桌上。他依然笑容可掬,眯縫著眼,可是他眼神中有一種表情使我暗自為我手頭有這支手槍而感到慶幸。

“‘你顯然不瞭解我,’他說道。

“‘恰恰相反,’我答道,‘我認為我對你瞭解得非常清楚。請坐。如果有什麼話要說,我可以給你五分鐘時間。’

“‘凡是我要說的,你早就知道了。’他說道。

“‘那麼說,我的回答你也早已知道了,’我回答道。

“‘你不肯讓步嗎?’

“‘絕不讓步。’

“他猛地把手插進口袋,我拿起桌上的手槍。可是他只不過掏出一本備忘錄,上面潦草地寫著一些日期。

“‘一月四日你阻礙過我行事,’他說道,‘二十三日你又礙了我的手腳;二月中旬你給我製造了很大麻煩;三月底你完全破壞了我的計劃。在四月將盡時,我發現,由於你不斷迫害,我肯定有喪失自由的危險。事情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你有什麼打算嗎?’我問道。

“‘你必須住手,福爾摩斯先生!’他左右晃著頭說道,‘你知道,你真的必須住手。’

“‘過了星期一再說,’我說道。

“‘嘖,嘖!’他說道,‘我確信,象你這樣聰明的人會明白這種事只能有一種結局。那就是你必須住手。你把事情做絕了,我們只剩下這一種辦法。看到你把這件事攪成這個樣子,這對我來說簡直是智力上的一種樂事。我真誠地告訴你,如果我被迫採取任何極端措施,那是令人痛心的。你笑吧,先生,可是我向你保證,那真是令人痛心的。’

“‘幹我們這行危險是不可避免的,’我說道。

“‘這不是危險,’他說道,‘是不可避免的毀滅。你所阻撓的不單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強大的組織。儘管你聰明過人,但你還是不可能認識到這個組織的雄厚力量。你必須站開點,福爾摩斯先生,否則你會被踩死的。’

“‘恐怕,’我站起身來說道,‘由於我們談得太起勁,我會把別處等我去辦的重要事情耽擱了。’

“他也站起身來,默默不語地望著我,悲傷地搖搖頭。

“‘好,好,’他終於說道,‘看來很可惜,不過我已盡力了。我對你的把戲每一步都很清楚。星期一以前你毫無辦法。這是你死我活的一場決鬥,福爾摩斯先生。你想把我置於被告席上,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