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低下頭,伸出手指點了點我的鼻子,靜靜地說:“曾經讓三界聞風喪膽的戰神錦夜,如今只淪落到沙灘賣紀念品的地步,我們兩個,到底誰混得比較慘?”
“都慘都慘。”我點頭,然後坐了起來,非常豪氣地摟住他的肩膀,“既然是難兄難弟,那我們更要守望相助,不離不棄才好。”
“笑得沒心沒肺。”林子情微嗔,任由我沒甚矜持地狂吃他豆腐。
我咧嘴一笑,“能沒心沒肺地活著,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他還是微笑。
“得,閒著也是閒著,我今兒生意不錯,賺了不少錢,請你喝酒吧!”我又咋咋呼呼地站起身,拉起林子情的手,不想再追問什麼。
其實你的法力並沒有消失吧,子情。
只是,你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了。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那個近乎透明的身軀,確實不屬於一個正常的人族。
是因為妖族詛咒的緣故嗎?
這才是你不能回林家的真正的原因吧?
第七節 醉酒
不得不承認,林子情是一個不錯的酒友。
他看上去文質彬彬,好像生活很自制的模樣,但酒量卻是出奇的好,我別有用心地灌了他幾瓶,自己都有點暈乎乎了,他卻還是一副從從容容的模樣,倒酒,仰頭,飲杯,微笑著看我。
我開始心疼自己的錢。
然後,很杯具地意識到:也許等我醉了,他還清醒得跟個什麼人一樣。
不對啊,我拉他來喝酒,不是為了寬慰他嗎?
像他這種把凡事都憋在心裡的悶騷,如果再沒有人幫他找個出口,豈不是要憋死。
“我說,子情”我的舌頭都有點大了,“你好歹要配合一下吧,你一直這樣淡定,我很難做呀!”
林子情笑,手搭在吧檯上,頭扭過去,看著舞臺上正在上演的舞蹈,一言不發。
酒吧的燈光迷離詭異。
我也索然起來,端著啤酒,一口一口,慢慢地啜。
人安靜下來,也漸漸開始注意身邊的人與事。真正來芭提雅酒吧的人,並不是當地人,而是來自全國各地來此度假的旅客。舞臺上的表演已經結束,換了一個人來唱歌,唱的是英文歌,非常古老的曲目。
我旋著酒杯,也收起了臉上的笑,突然覺得索然:這樣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什麼是可以一直一直不變的?
不久以前,我以為自己愛一個人,現在,他已成過往。
不久以前,我身邊有一隻總讓人操心的貓,現在,他站在了遙遠的彼岸。
不久以前,這個我總在調戲著但從未認真注視過的男子,此時,就這樣坐在我身邊,帶著讓我猜不透的秘密,讓我愧疚而心疼。
我哂笑,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完,手放下時,才發現林子情已經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我。
我微轉眼眸,“怎麼了?”
他一言不發,突然按住了我的手,“你不要喝了,不然,等會兒誰來搬我回去?”
我眨眼。
林子情忽而情緒高漲起來,他從高腳椅上站起來,向酒保打了聲招呼,“麻煩,一瓶威士忌,一瓶二鍋頭,一瓶香檳,一瓶紅酒”
他一口氣報出了許多酒品,我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一頭霧水。
林子情這是要幹什麼?
“你不過是要我喝醉罷了。”等吧檯上擺滿了酒,林子情轉頭望著我,笑容溫和,眼中滿是信賴,“那就如你所願。”
“子情”
“也只醉這麼一次,你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情,可以趁機問我,待我醒了,我就永遠不會再回答了。”林子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拿了一個大玻璃杯,將所有的酒全部兌在一起,然後,在眾人的起鬨聲中,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時,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臉有點泛紅,眼睛已經蒙上了酒氣。
這一次,林子情是真的醉了吧!
這樣的架勢,可以醉倒一頭牛了。
更何況,醉與不醉,本就在於個人的意願。
只要他想醉
我看著已經醉意朦朧的林子情,其實並不確定,他到底真醉還是假醉,不過,真假又何妨呢?
因為林子情的這一個豪舉,場內頓時迸發出海浪般的歡呼聲。晚上來這裡的本都是一些尋歡作樂的人,也少不了湊熱鬧的無聊圍觀人士。有些人湊過去,繼續給林子情倒酒,林子情來者不拒,且倒且飲,他漸漸被別人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