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沐只是笑而不語,我哼了一聲,憤憤道:“大活人你不見,送什麼玉雕,你有去買那東西的空當,不如來找我。”
蔣沐的手不停地在我肩上婆娑,他一邊婆娑一邊點頭,像是我說的很有理的樣子,但真看怎麼看都像是在敷衍,他突然又笑了,然後勾著我肩膀往他那邊靠,說:“青瓷,其實我不瞞,哦不不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那玉雕啊,哈,那個是朋友送的。”
我恍然,啞然:“你……你真是氣死人了。”
“哈哈。”蔣沐笑出聲來,側身抱住我,把頭埋在我進我的頭髮裡,似乎是在聞我身上的味道。房間寂靜,之餘壁鐘指標發出的噠噠聲。再者,就只有他的呼吸聲了吧,平穩而又輕緩,如同風吹落花瓣落,轉而落在水面。
“青瓷……”
“嗯。”
“你……”
蔣沐拿高挺的鼻樑蹭了蹭我的發,薄唇又親親我的耳朵,他低聲道:“你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愛還不是不愛我。”
他莫名其妙說這樣的話我也些懵,但這種時候身體都已經坦誠相待,心麼,就和你不必說了。我說:“我就是不說你也懂。”
他今天偏偏固執,對我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不行,我要確切的答案,喜歡,還是不喜歡,愛,還是不愛。”
我對他小孩子般的行為竊笑,真心道:“喜歡,也愛。”
我說完,只覺得肩頭上有一陣涼涼的風———蔣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實在不懂他今天那根筋搭錯了。正想問,他卻先問我道:“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詫異,“去哪兒?文廟還是棲霞山?”
他卻完全不顧我的話,緊接著說道:“嗯?你願不願意和我走?放棄戲園子,放棄你師哥,放棄你的葉先生,嗯?”
他的意思是……和他走而不要所有?為了他放棄我有的一切?我說不出話,大腦一片空白,我不是沒有想到過有這樣兩難的抉擇的時候,不過他直接問出來我還是接受不了。這兩件事本來不沾邊,卻突然矛盾了起來。
蔣沐把頭埋在我的發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他一直靠在我身邊不動,也沒有聲音,我愣了半響,我只說:“你睡著了?都說夢話了,還是,我在夢裡?”
我說完閉上嘴,整個房間再沒有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八章 暑氣未來梅滿園
“號外!號外!j□j泊船長江!”
“號外!號外!j□j泊船長江啦!”
“號外啊!”
三月二十九日,紅軍穿過安徽,江浙一帶的戰亂基本上消失了,國民黨殘餘各部紛紛退回南京。南京政府下令頑固抗擊,同時加強長江沿岸的防守。其實報紙上寫的太誇大其詞。他們並還沒有到達長江,不過看樣子也快了。
戰火啊,終於燒到家門口了嗎?
我鬱郁不歡,快終日不思茶飯。戲樓裡來聽戲的人日漸少了,以前他們都是各自娛樂,不管外面的槍林彈雨,如今是看形勢有變,躲在家裡不出來。說到底,都是怕死的。
我也怕死,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可這時我腦袋裡都沒有死這個字,反而一片空白。手裡拿著的是那份標題佔了巨大頁面的報紙,待著,如同木頭。
師哥推門進來我全然不覺,師哥走近,拍了拍我的肩:“青瓷。”
我微微嚇了一跳,抬頭看師哥,一片茫然。
師哥看了看我手裡的報紙,抿了抿嘴唇,把報紙從我手裡扯出來握在自己的手裡,心疼道:“別看了,出去吃飯吧,你一天沒吃了,想吃什麼,你給我說。”
我眨了下乾澀的眼,慢慢搖搖頭,“我什麼都不想吃。”
“你別把自己的身子搞壞了。”師哥有些央書,“吃點吧。”
我依舊搖搖頭。我想其實師哥心裡面應該是高興的,如果j□j打下了南京城,世道就變了,聽說j□j領導的地方,人民都是真正平等的,而且,如果南京易主,葉先生也就回來了吧。但我實在高興不起來,一山不容二虎,他們進了南京城,那蔣沐他們呢?他們又要去哪裡。
“青瓷,”師哥皺著眉,快哭了似的,表示算得上滑稽,但我們誰都笑不出來,“我,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你這樣我心裡實在難受,你說早知道是這樣,何必找一個國民黨的少將。”
就是,他為什麼是從政的人呢,還從的國民黨。我情願他是個農民或者街上擺小攤的小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