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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道:“這有何難,我剛才細細推敲你的凡界異術,發現此雖小道,可若是修行起來,也是頗不容易,你既身為仙修之士,卻肯花費時間精力修行此術,若不是專一用來搶劫修士,卻是為何?至於你那身後指使之人,自然就是在這伽蘭城中設立仙修店鋪的諸位東家了。”
原承天這番娓娓道來,別說胡彪,便是二彪也是目瞪口呆,似這般心細如髮,推理縝密,卻又是尋常人能做得到的。
胡彪驚道:“大修實是神人,在下也沒說得幾句,大修卻句句說中,在下的確是受人指使,行此不堪勾當,其目的也不過是掙些花費罷了,那東家得了我搶了物事後,自會拿去售賣,卻不是無本的生意?只是在下身後的指使之人,縱是再借我十個膽子,我也是絕不敢說的,縱是大修令我殞落,我也只怨命苦罷了。”
原承天點了點頭道:“這世間各處,都免不了這種不堪勾當,越是環境有異,越易生出花樣來,至於你背後主使之人,便是你不說,我又怎能不知?”
他抬起手來,向天上指了指,胡彪三人皆是臉色鐵青,既不敢搖頭,更不肯點頭。
原承天道:“在我想來,也只有百宗盟與天一宗,才有這般實力與膽量行此勾當,尋常東家若是為此,只怕立時就被這兩大勢力彈壓了去。”
二彪忙叫道:“大修,敝盟可絕不會做這種不意之事。”
原承天笑道:“只是一說罷了,百宗盟雖也有這般實力,想來以林道友之性,是斷不肯為此的。”
二彪忙點頭道:“東家是大大的好人。”
原承天暗笑不語,其實這剪徑勾當與修士間的你爭我奪卻也無多大區別,說不上什麼義與不義,他雖不敢肯定林黑虎定會也行此同樣勾當,可利之所趨,何人不往,他歷劫九世,對這世道人心,可是瞧得太透徹了,只是二彪身為凡人,尚未被仙修界的風氣所染,卻也不必深談。
二彪道:“這三人卻怎麼處理,還請大修示下,總不能就此放了他們。”
原承天道:“我去見一塵大師,正愁無齎見之禮,這三人便當成一件禮物罷了。”
三人只是叫苦,二彪哪裡肯聽,正想扯下一人的腰帶,將三人的手臂束住,原承天道:“罷了,同為仙修之士,給他們留一點體面罷。”
二彪這才罷了,推著三人出了小巷,穿街過巷,很快來到承仙會門前。
承仙會只是一座尋常小院,從外面瞧來毫不起眼,只是正中一間大屋上,分明是砌有元青石了,從而從他處大不相同。
不過這間大屋上的元青石卻並非是層層壘砌,而是錯落有致,其中隱隱含有某種天地玄機,比之林黑虎那間純用元青石砌成的石屋,雖少了份豪華之氣,卻多了份仙修佈置之妙。
原承天暗暗點頭,這禪修之道,果然是高明之極,這大屋不過所用元青石不過是林黑虎那間石屋的十分之一,可其佈置得法,仍具有同樣隔音斷識之能。這也難怪伽蘭城會請禪修大士前來維持了。
那小院甚是幽靜,只有一名總角少年,在那裡持著一把竹帚打掃庭院。
原承天上前道:“不敢動問,此處可是承仙會嗎?”
少年並不抬頭,只是將腦袋微點了點,仍是動作不停,去掃那院中落葉。
原承天道:“在下寂滅散修原承天,因有要事求見一塵大師,還請小哥引見,若肯通融,感激不盡。”
少年茫然抬起頭來,道:“你這人說話,我卻不大聽得懂,盡是什麼通融,感激的,便是你要見一塵大師嗎?”
原承天忙道:“正是。”
少年搖頭道:“卻不湊巧,一塵大師閉關多年,怕是見你不得了!”
原承天甚是悵然道:“原來一塵大師竟已閉關了。”
少年道:“你還是過幾年再來吧。”
原承天還不死心,道:“不知貴會此刻由誰主持,在下實有要事,想求見貴會執事之人。”
少年仍是搖頭道:“今天真個沒人在家,大夥兒都忙去了,那伽蘭城的西北角,也不知怎的,禁制像是弱了不少,可不要去修補嗎?”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只好改日再來拜訪了。”說罷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天邊一道彩虹也似的光茫掠過,直飛到石屋中去,少年柱帚笑道:“仙子回來的倒早,想來那禁制應是修復完畢了。”
從屋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清風,可是有人要求見一塵大師嗎?”聲音甚是娓婉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