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咱們喝點酒吧？賈四等說：好，喝一回是一回。馬獨用說：你有什麼想法？賈四等說：我想回家。馬獨用說：就因為老曹？賈四等說：老曹算個啥？我是真想回家。馬獨用說：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們跟這些人還真不是一夥的。賈四等說：你想遠了，我是想回家吃豬肉，這裡的豬肉沒味。馬獨用說：你要是決定走，我也不想呆了。他笑笑說：等我咬完阿笑的嘴巴，咱們就上路。賈四等說：你要是真想走，還是別咬人家姑娘的嘴巴。馬獨用說：咱得給人家留點念想吧。

第四章

一

照二已經有些日子沒回單位了。自從落了戶後他就過上了遊手好閒的日子。單位似乎也沒人管他，但有人給他發工資。這是一件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這些日子他在北大又開闢了一個根據地，跟一幫藍球發燒友磁上了，沒事就去跟人家熱乎一下。打藍球有一個好處，消耗體力，回到語言學院，特別能吃，卻沒有力氣騷擾林莉。林莉的同室出差回來了，像個大燈泡，光芒四射。有這個女人在，照二碰一下林莉，她就彈出老遠，真是沒勁。

那些天他養成了在商場瞎逛的毛病。這固然與他無所事事有關，也跟商場有很多風景看有關。他逛的都是大商場，那裡除了商品琳琅滿目，美女也特別多。照二走進商場後總是先看人，再看商品。如果瞅上漂亮的他就看多幾眼，甚至跟著人家走幾圈，如果沒有漂亮的女人看，他就去看商品。譬如說電器呀，金銀手飾呀。那些東西真是好呀，當然價錢也不便宜。照二看到好的東西心裡就想：幾時有錢了，一樣買幾件回去，放在家裡，就算不用，看著也舒服呀。照二看到漂亮女人心裡就想：真他媽可愛，要是跟她約個會什麼的，那才叫享受。

有一天，照二又去商場瞎逛。他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心的美人兒，有點懊喪。他在電梯口瞎晃悠。突然看見一個女人從三樓走了下來，他先是看見女人的臉，發現十分漂亮，接著看見她的身材，哇，苗條。再看衣著打扮，十分不俗。照二有點怦然心動，那女人看樣子比他年紀大一點，顯得女人味十足。那是一種成熟的女人才有的味道。她手裡拎著一大堆商品。好像有五六隻袋子，身上還掛了一個皮包。照二覺得機會來了，這真是天賜良機，簡直就是照顧他的。那女人走到電梯口，放下手裡的袋子，大概想整理一下再下電梯。照二不失時機地說：小姐，要幫忙嗎？女人認真地看了照二一眼，笑了，她說：要小費嗎？照二說：看你的心情啦。

照二幫女人拎了三隻袋子，都是重量級的，屁顛屁顛地跟在女人後面走。兩人一前一後站在電梯上，女人的腰很細，下肢修長。照二突然把頭往前湊了湊，對女人輕聲說：你很香。女人一扭頭，給了他一個十分燦爛的笑臉。他們從五樓下到一樓，那女人的笑臉一直保持著，這給了照二無比巨大的鼓勵。一樓是個大堂，好像正在搞什麼商品推介活動，人頭湧湧。兩人進入人群，就像兩滴水珠溶進了海水裡。腳在地板上機械地前行，耳裡聽著推銷員誇張的叫喊。照二心想，又不是天上掉餡餅，瞎激動什麼？好容易擠出人堆，照二看見女人正站在門口擦汗。這女人比他還機靈呢。照二說：人真多呀，像趕集一樣。女人說：我還以為你在人群裡面消失了。照二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女人說：如果你真的消失了，我也不會報警。照二說：不是吧，我馬上走。他裝出開步走的架式。女人說：如果我真的看走了眼，我就認了。照二低下頭看包裡面的東西，說：好像不太值錢吧？女人淺淺地一笑，問照二：還送我嗎？照二說：送，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兩人攔了部計程車，走了兩站地，進了一個小區。小區門口有門衛把守，汽車進去還得登記，超過一小時出來還要收錢。照二心想這裡住的一定是有錢人，至少是個小康吧。女人住在十八樓，進了電梯，她按了樓層，然後對照二說：你可以走了。照二說：不是這麼絕情吧？女人說：我家裡很多人，男人就有四個，他們會把你打成肉醬。照二說：別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然後問她都是些什麼男人，前夫，還是前情人？女人說：你真無聊。說著到了十八樓，女人從包裡摸出鑰匙，開了門，自己先進去，再讓照二進去。照二進去一看，果然有四個男人，全在牆上掛著。照二湊過去看了看，全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人把東西放下了，走過來陪照二看，介紹說：我爸和我哥。照二說：你爸不響應黨的號召，早婚早育，還生了一大堆。女人說：不生這麼多，你哪來的福氣見到我？照二說：那是那是，可以賞口水喝嗎？女人從冰箱裡拿了罐可樂，照二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