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把這酒樓建成高雅之地,便簡單改造了一番,只是這牌匾已然造好,又是前任巡撫題的字,便將這牌匾留了下來,名字也就沒有改。
自此萬花樓便越做越好,可它本是個極雅緻奢侈的去處,偏有這樣一個脂粉氣的名字,初到濟南府的人聽到了難免誤會。
據說也曾有官員想給其改名,但有那無聊的秀才卻做了首打油詩貼在衙門外頭,紅紙的草書凌亂著寫著,“酒樓之中數萬花,萬花之處偏無花;巡撫尋花尋到此,一氣之下改名字!”
這詩雖粗俗,卻是通俗易懂,只一日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這官員氣的七竅生煙,卻再也不提給酒樓改名一事。
這一日,槿娘就約了那黎公子在這酒樓相見。
坐在茶樓的雅座裡上,槿娘和綠柳都緊張的看著對面的萬花樓。這茶樓雖小,卻是正對著萬花樓,茶樓的老闆細心的將用竹絲的捲簾擋在了視窗,茶客只需輕輕將竹條輕抬,就能從縫隙間將萬花樓的各處都能看得仔細。
一輛黑漆平頂的馬車駛進了萬花樓的巷子裡。
不多時,就見一個婆子賊頭賊腦的溜到了那巷子邊的樹後,約等了一刻,一個小廝湊了過來,槿娘依稀認出,這小廝似乎是那一日跟著黎公子車後的。
小廝跟那婆子低語了幾句,又塞了東西到那婆子手裡。婆子躬腰賠笑,又說了幾句什麼,這才轉身往外走去,她左右瞧了瞧,撿那無人的小衚衕鑽了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
綠柳氣的拍桌子,“怎會是她!虧的小姐待她這樣好!”
肖婆子跟槿娘也有幾分來往,沒出嫁之前,倒也是個能幹的,怎地今日這般不懂規矩?
槿娘心裡暗自搖頭。卻是衝著綠柳輕輕搖頭,“再看一看,咱們就回去!”
又看了一刻。已是日頭偏西,本就約了午時三刻,如今已是未時一刻,綠柳有些沉不住氣的道,“小姐。恐怕這一計未必能成!”
槿娘也有些緊張,卻是笑道,“不成就不成吧,總歸把肖婆子揪出來也就是了!”
話音沒落,就見一輛豪華氣派的馬車停在了萬花樓的前面,車簾一掀。下來一個女子,那女子生的膀大腰圓,雖說穿了深色絹紗的孺裙。卻依然讓人覺得像個龐然大物,只一雙眼睛卻似綠豆一般的小。
綠柳立即就興奮起來,“小姐,那可是、可是……”
“是陳捕頭的女兒!”
陳鋪頭家世代為胥,家中無人不習武。在濟南黑白通吃,任誰也要給他家一個面子。陳家這一輩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女兒嫁到了山西喬家,小女兒就是眼前這位。
要說這陳家的小女兒,平日裡常出來閒逛,自見了這黎世昭就魂不守舍,一心想嫁給他。黎世昭不勝其煩,只可惜黎大人雖說是巡撫,卻也不敢十分的得罪這地頭蛇!
陳家腳踏黑白兩道,黎大人不過是初到濟南的官員,黎世昭再煩,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的。
“也是巧了,這黎世昭對小姐有心,墨雨的話一傳到,他就順手將身上的雙魚玉佩解了下來給墨雨,若是不然,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綠柳笑道,心裡卻是覺得自家小姐不但聰慧運氣也好!
槿娘卻是替那黎世昭捏了把汗,這雙魚玉佩並非凡品,到了陳小姐手裡恐怕這親事已是定了一半。
雖說是二房,但能遂了這陳小姐的心願,也未嘗不是一樁好事,有了陳小姐這樣的悍婦,黎世昭能安生太多。
陳小姐進了酒樓沒多會,就聽到裡面傳來打鬥的聲音,還有黎世昭殺豬般的求饒聲。
待回了白府,綠柳就八卦的讓墨雨去打聽。
槿娘卻是讓人找了肖婆子來問話。
輕輕擺弄著手裡掉了瓷的茶碗,槿娘一言不發,只是讓肖婆子站在那裡。
辛媽媽過來稟了幾回事,不過是老太太的藥快吃完了,是找汪大夫重新開過還是按以前的方子抓,又或是,家裡的後院空著,要不要養幾隻雞,免得還要去採買,倒是費銀子。
槿娘一一答了,都交給辛媽媽去辦,這才回過頭來看肖婆子。
肖婆子依然笑盈盈的,似乎半點沒有覺出不對,直到槿孃的臉色陰沉下來,她才慌了起來,“小姐,老奴哪裡做錯了,您說句話啊!”
槿娘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放到桌上,“白家今日敗落了,二太太賣下人是有不對,這些銀子是給你做養老用的,我記得你有個遠房侄子在山東,你去把投奔他吧,也省得在白家受罪!”
肖婆子聽了連忙跪下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