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說,中書內覲更像是在中書打雜,行走於中書以及宮內之間,傳遞文案,宣示詔命,可以說,職位雖小,但有了這樣的資歷,對將來宦途有著旁人無法比擬的好處。
兩個職位,都不算高,但卻能時覲天顏,行走在宮內以及中書機要處,無所顧忌。
一個蜀人,能得如此信任,際遇除外,其人才幹也就不用多提了,有人也許會酸溜溜的說上幾句,陛下為安撫蜀中,才啟用蜀中大族之人,為蜀中之表率。
但只要和沈鶴沈放舟打過交道的,卻大多不會這麼想……
沈鶴,此時正站在乾元殿外,他身形並不算高,只能說是中等,體態瘦肖,但舉止從容,臉上也總帶著些溫潤之色,怎麼看都當得溫文爾雅幾個字。
但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此人言辭犀利,辯才無礙,性情偏於倔強,而他的友人更知道,沈鶴酒量甚弘,酒到酣時,常常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又好做歌言志,放浪形骸之處。有若林下隱士,狂態畢露,卻又具孤高畫質遠之勢。
但只有沈鶴自己知道。每次他來到這恢弘硬朗的秦宮之內,他都有著膽怯和敬畏,膽怯於自己的身份,多數不為秦人所喜,也膽怯於百年之後,史筆如刀會不會刮的自己體無完膚,更膽怯於以自己的才具。能不能在這人才輩出的秦川,搏得那一席之地。
而他同樣也敬畏於大秦的強盛,敬畏大秦皇宮內苑的恢弘硬朗。敬畏於宮內那位野心勃勃的陛下。
但他不會讓這樣的情緒控制自己,這裡是八百里秦川,生活在這裡的人們,堅硬而剛毅。他們多數喜歡直來直去。出口如刀的人,他們更喜歡迎難而上,百折不彎的人。
是的,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