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確定,在他看來,李元康所言,只有一句話像個樣子,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西夏人這邊,沒有道理在佔據這樣的優勢之下,還會提什麼稱臣納貢,獻上質子什麼的。
不過,他想不清楚,隨即便跑置於腦後了,諸般手段,最終還是要在沙場之上決一雌雄,他已經做足了準備,從決定伐夏的那一天,就已經在預備,到了起兵之時,所有的一切,為的都是今日一戰,斷然不會臨時改變主意。
“來人,叫張峰聚張將軍到這裡來。”……
不說趙石這裡如何準備決戰,只說使者禿著腦袋,光著身子,狼狽回到靈州,很快,便被人帶到了西夏國相李元康的面前。
此時,李元康正在駐蹕府邸的大廳中,聽著一些將領在稟報軍務,順便撫慰那些遠道而來的將軍和大小首領們,所以,這裡非常的熱鬧。
李元康確實是老了,臉上溝壑縱橫,還有兩道暗紅的痕跡橫在面部,看上去有些可怕,這些都是早年軍旅生涯留下的紀念。
和當年正值盛年時,在長安的形象已經完全不同,頭髮花白,身子佝僂,身體也消瘦的厲害,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倒。
但他的目光,依舊銳利如鷹,他的聲音依舊洪亮,是的,這就是掌握西夏權柄十餘載的國相李元康。
看上去垂垂老矣,滿身疲憊,但只要他能站得穩,還能開口說話,就好像沒有誰能夠擊倒他。
看著被帶上來的人,坐的大廳之中的西夏將領以及党項權貴們,都憤怒的吵了起來,但當李元康目光掃過,他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桌案,廳內就靜了下來,無論近衛諸班直的將領們,還是外方大將,甚或是幾個帶著皇室血統,身份尊貴無比的權貴,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
這不但是積威所致,還是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國相李元康聯合了幾位朝中重臣,悄無聲息的徹底掌控了京師近衛諸班直,在朝野上下的大臣們為了是不是該出兵抵抗秦人的入侵,還是派出使者,割地求和,甚或是在皇帝引導之下,想趁機除去李元康一黨而爭吵不休的時候,悍然發動兵變。
誰也不清楚,國相大人是在什麼時候,用什麼樣的許諾,說服了那些幾乎同樣位極人臣,同樣在党項人中間有著巨大的聲望的朝中重臣們。
但事實上就是,京師興慶迎來了一片腥風血雨,在秦人率軍北來這樣一個時候……
在短短的時間內,數千顆人頭落地,這是党項立國之後,也少有見到的一次大規模的清洗,能夠重新出現在朝堂上的臣子,只有一半兒,而皇位之上,正值壯年的皇帝陛下,也沒了蹤影,他的幼子,不滿三歲的孩兒,被生母李氏,也就是李元康的孫女抱著,坐在了皇位之上。
沒什麼人再敢多說什麼,朝野失聲,李元康等人,也靠著這樣血腥的手段,將朝堂大權重新緊緊握在了手中……
(今天曆史類強推,差點忘了,還好,趕了一章出來,十一月最後一天,呵呵。)(未完待續……)
第十二卷千秋功業需百戰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元康(二)
“伯父……國相大人……”
被帶到這裡的顯是李元康的侄兒,此時只套了一件西夏軍服,坦胸露乳,腦袋上滴滴答答還往下流著血,頭髮剃的不太乾淨,下刀也狠了些。
狼狽的他見了李元康,連滾帶爬的來到李元康面前,就像見到了主人的狗。
“其他人呢?”
李元康臉上只有著漠然,他這一生,見的太多,經的也太多,別說一個侄兒,即便是妻子兒女一個個死在他面前,也不定能讓他動容半分。
生在西夏,份屬党項一族,從出生時開始,他的親長,他的兄弟,就皆在權力爭鬥的漩渦之中,這些東西伴隨著他成長,伴隨著他老去,已經深入他的靈魂,融入了他的血液,使他對除開權力的一切,都漸漸失去了興趣。
這樣一個人即便不值得人尊敬,但卻讓所有人畏懼,包括他的親人們,李元康能掌控西夏朝政十數載,經歷天大風波依舊矗立不倒,自然是有著道理的。
“其他人……都被秦狗殺了……”
“嗯,詳細說說。”
聽著侄兒斷斷續續的講著進入秦軍大營之後的一切,李元康不時發問,連秦人大將軍趙石說話時的神態,也沒放過,很快,廳中一些將領都憤怒了起來,也有些人覺得太過嘮叨,有些心煩,但所有人都望著這對叔侄,沒有一個人插話進來。
足足半個多時辰。連他的侄兒都滿頭大汗。但李元康卻還是那般模樣。好像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