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決戰要給我把脈,我並不聽。他把我按在懷裡,抓著我的手臂,用一隻手給我把脈,我趴在決戰肩上,燈火明滅,昔日恩愛恍如前世。
疼到【炫】恍【書】然【網】,我哭著唱那句:“我倆好比鴛鴦鳥——”
決戰聽到,渾身一僵,他如同瘋狂:“不許唱!不許唱!”
我抬眼,看到他血紅的雙眸裡閃著仇恨與痛苦,決戰忽然把我推開,站起身來,連外衫也不披,拔出劍,向外走去。
我哥哥怕是有危險。
我放聲大哭:“疼——疼!”
決戰腳步頓住,我看到銀白的劍刃上閃著深夜寒光。他扔了劍,頹然如同失去所有,走到我身邊,抱住我,用力地、用力地向自己懷裡按,我疼得意識恍惚,卻清晰感到有溼熱的淚水打到我肩上,決戰一遍遍地說:“求你了——求你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腥甜的血染道他雪白的衣衫上,如梅花般好看。
他的嗚咽剛衝出喉嚨就被壓住,如同受傷的野獸:“別再疼了——求你別疼了。。。。。。”
我哆嗦著推開決戰,慢慢伏在床鋪上,用力弓起身子,抓著身下的棉被,死死咬緊嘴唇,把哭喊壓在喉嚨裡。決戰抬著手,可能是想摸摸我的頭,可沒等落下來,他又像害怕似的把手收回去——連續幾次,他可能是想安撫我,卻始終沒有落下手來,好像碰一下我就灰飛煙滅一樣。
四師兄一直沒有過來——整個夜裡,我都在斷斷續續地發作——身子一陣冷一陣熱,熱時如同身處烈火,冷時如同墜入冰淵,疼痛似潮水般湧來,再猛的回落,不等我換過起來,又感到自己被撕裂。。。。。。我在床榻上痛苦翻滾,棉被都被我抓破,淚水迷濛間,我看到決戰。
他坐在地上,彷彿失去了力氣,半邊身子都靠著床榻,雙手垂著——決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幾近呆滯地望著我。
他就那樣石雕般坐著,直到天明。
折磨還沒有結束。
我幾乎想去求哥哥——只要給我解藥,無論付出什麼都可以。
可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能換來自由。我會逃脫決戰,再也不必因為自己愛恨難決的心意受煎熬。
第二天清晨,天亮時分,疼痛減緩,我心想,終於捱過去了。
決戰還呆呆地坐著,我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棉被也被溼透了。我癱倒在床榻上,氣息如同絲縷:“好了。”
他聽了我的聲音,皺眉,似乎十分疑惑,又像是沉睡的人唄陡然驚醒。決戰仔仔細細地盯著我看,接著才慢慢地對著我伸出手來,抓住了我。
他的手指心都冰冷,像淬了冰雪的風。
決戰的聲音低如嘆息:“我們走。”
我怔住。
他扶著床榻,站起身來,卻踉蹌一步,跌倒了。我心裡一沉,竟想伸手拉住他。決戰重新起身,又重新跌倒。我震驚地望著他,連續幾次跌倒,決戰好像沒有絲毫的感覺。他最終站起來,對著我俯下身,伸手過來抱著我,接著一言不發地把溼漉漉的棉被裹到我身上,那樣子匆匆忙忙的,我問:“怎麼了?”
他說:“走,去西南——”
“什麼西南。。。。。。”話音剛落,就感到有雷霆將我撕裂,我沒忍住,哭著打顫:“又疼——啊!又疼——”
決戰甚至有些慌張,抱緊了我就要向外走:“帶你走——咱們去西南、隱居。。。。。。我看好了地方——你記得嗎?我說想要個女兒?你記得嗎?咱們現在就去——”
我哭著說:“忘了——我疼!放開、放開!”
決戰抱著我除了房門,他穿著單薄的一件白衫,有冷風掠過,他只抱著我向外走,我哭著掙扎,用力捶打他:“疼!放開我!我疼——”
他好像聽不到我的聲音,腳步不穩,直到守在院門前的三師兄和四師兄擋住他。四師兄按著決戰的手臂,三師兄要把握從他懷裡搶過來,決戰死死抓住我的棉被,我看到他的發被風吹得凌亂,雙眸一片空濛,只是一遍遍重複:“我們走,我們走。”
四師兄臉色鐵青:“去哪兒?她這副樣子,你帶她去哪兒!”
決戰聽了他的話,轉過頭去,答:“我們去不疼的地方——”
三師兄兩隻手環著我,要將我搶過去,決戰一直不肯鬆手,三師兄吼:“你要害死顧青衣嗎!”
決戰一震,忽然鬆了手,我落在三師兄的懷抱裡,他抱我回房,我疼得說不出話,甚至都無力哭喊。他把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