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一面斷斷續續地唱一面聽四師兄說。
“還記得當日你跟二師兄打鬥,你為他擋住了南宮卻的暗器嗎?”
我點點頭。
“南宮卻為你解除劇毒之時,同時在你身上用了別的毒——毒性早已開始發作了。”
我聽到自己的心“嘭”的一跳。
四師兄道:“初始時,你毒發,整日昏沉,他懷疑是我從中搗鬼故意讓你生病,便於與你見面,裡應外合幫助你出逃,所以之前,二師兄嚴密封鎖了院子不准我們靠近——除夕夜大宴,他不敢將你放在房中,便是怕重蹈覆轍你再逃走。當夜,你飲酒過度誘使毒發吐血,二師兄只有讓我診病,我那時便知道你中毒之事,於是深夜探訪南宮卻,他決意同我合作,救你離開。”
我嘴裡唱著歡快的小曲,心裡卻一陣陣抽痛。
“南宮卻已經把對你下毒的事情對二師兄和盤托出,他公然要挾二師兄,若他不肯放你離開,並立誓永不追捕你,就不給你解毒,三次發作之後你就會毒發身亡——自然,這只是詐二師兄的。南宮雪下手有輕重,不會真的毒死你,不過是拿你的命威脅二師兄而已。。。。。。這也是不得已的下下之策——現金你的脈象虛弱至極,又主動裝作痴傻,我已經把訊息暗中通知南宮卻,今日見二師兄之時,南宮卻會告訴他,隨著毒發,你的神智也將逐漸下降,如此一來,二師兄便會徹底聽信他了。。。。。。染染,你要裝出一日日嚴重的樣子來,懂了嗎?”
我點點頭。
決戰應該能想到,南宮卻是我的哥哥,他怎麼捨得親手毒死我。他只要堅持到我三次毒發之後,便自然識破哥哥的謊言。
只看決戰能不能賭上我的命,捱到三次毒發之後了。
只要決戰有瞬間害怕我會死,他便會輸。
——原來哥哥會走只要的險棋。
可是,他怎麼就知道,決戰會挨不到最後呢?
我的心思紛亂如麻,忽聽到外面有婢女輕聲問:“小姐?”
她們大約是不放心,怕我鬧出什麼亂子。
我連忙繼續唱曲。
四師兄道:“我該回去了——染染,一旦此計失敗,我,南宮卻,連同你,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我只問你一句話。”
我輕聲應:“嗯。”
他問得十分遲疑:“幕後操縱各大門派聯手圍攻戰門分壇,設計殺害三師兄的,可當真是你?”
我驚異地望著四師兄。
他仔細看了看我的神色,忽然笑了一聲,那樣子既高興又安慰:“這些年,我們沒白疼愛你。”
哥哥不會真的毒死我,可若要叫決戰信以為真,他給我下的毒,料定也不是什麼一般的毒藥,必然是發作起來很駭人的。第一次毒發時我正酒醉,只依稀記得是難過的很,究竟如何難過,也忘記了。
可此番毒發,我可清醒得很。
就在決戰去往地牢回來的隔日深夜。我在睡夢之中感到悶熱異常,醒來,便把棉被掀了。
決戰又給我蓋上。
我嘟囔道:“熱。”
他低聲哄我:“一會兒便好。”
我只有任由他又給我裹好棉被。可未等閉上眼重新入睡,就感到越來越熱,身體裡如同升起騰騰烈焰,火舌如刀割的人渾身疼痛難捱。我睜開眼,坐起身來,壓不下疼痛,又躺下,決戰已經點亮燈火,抓著我的肩,低聲問:“青衣——青衣,怎麼了?”
我沒答他,又躺下。可片刻之後就更難忍,決戰伸手過來摸我的額頭,我疼得煩躁,他問:“額頭冰涼,你冷嗎?”
他居然能覺得我冷?
我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用力搖頭。
決戰一邊給我擦汗一邊對外面喊:“請四公子!”
我簡直疼得手足無措,用力抓住棉被,決戰偏偏要抱我,我不停地掙開他,他不放棄,低聲哄我:“青衣,會好的,會好的。”
我推開他,縮在床榻上,在柔軟的棉被裡悶聲打滾。身體的痛楚一波高過一波,我終於忍不住,哭著喊:“我疼!決戰——我疼。。。。。。”
決戰把我抱起來,重新按到懷裡,他渾身顫抖,竟比我還厲害——“會好的,會好的——”
我心想,煩躁現金我痴傻,不怕惹出大事,疼得實在厲害了,他又非要抱我,我便抬起手來,用力捶打決戰的心口,他並不躲,只是執意要抱著我。
一刻猶如千年。
四師兄還沒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