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木屋。
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會如此?
她很想親口謝謝他,但不行,她只能住在這裡,日日思念他,望著窗邊榻上的那盤殘局日夜不停的惟有思念。
“今日我來還有一事。”
靜言並沒有看出曄謦翾眼中籠起的霧氣,許是曄謦翾隱藏得很好。
“何事?”
“你的一位故人來了,想見你,託我來問,你願不願見他?”
“故人?”
曄謦翾這輩子親人緣淺,故人卻很多,隱約的她已能猜出是誰。她微笑地看著窗外的明媚春光,“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煩請姐姐將他請來,我在此恭候。”
當一個人開始越來越懷念過去,過去的人和事的時候,除了說明她的年華老去,還有一點,因為她心底害怕自己不知何時何地還能不能與他們相見。
重逢要趁早,趁著還能相見的時候。
等待故人的時間如果說不動容,那定是騙人的,曄謦翾站在湖上的迴廊裡,面朝雩月湖,心裡不能淡定。
當她聽到身後有人踏上木板地,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卻在離她尚有些遙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翾兒,別來無恙嗎?”
她從容的回身,微笑的面對故人的重逢,但看到今日的他,她的臉上不能不訝異。
一個身穿灰白色袈裟的和尚站在她身後,單手合掌放於胸前,上面還掛著一串佛珠,面上慈祥而淡漠,就像從來沒有過大喜大悲的人。除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她幾乎認不出他來,苦難的歲月讓他們改變得太多,太多。
“大王”
“不,貧僧早已了卻凡塵,如今法號,了凡。”
曾經的南翼國王者,糜玉珩,他真的出家了?這麼說來,那日在清溪城她並沒有錯看,她看見的真的就是他。
“我在清溪城好像看見你了。”
“是,當日貧僧的確在清溪城,也的確看見你們了。”
“那為何你不出來相見?”
曄謦翾以為他的避而不見是出於對他們的怨恨,畢竟,是他們滅了他的國。
“貧僧見過皇上”
“那為何獨獨避開我?”
就連公仲孜墨也不曾告訴她,他們重逢的事。
“時機未到。”
“如今時機到了?”
“這會是我們的重逢,又或者說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見,自此,這段凡塵貧僧才算是真正了斷了。”
她是他出家後唯一不能了斷的凡塵,師父說他塵緣已盡,卻也未了,說的就是他對她的痴念吧!
在佛前長大的她不難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她仍舊是他心中的痴念。
她輕嘆了一口氣,“你究竟是為何出家?是為國?為家?還是為了情?若為了情,你又何苦?天下女子之多,你這是何苦?”
“母親一生哪怕是嫁給父親也不曾忘記師父,最後追隨師父遁入空門。以前貧僧不明白,後來才漸漸明白其中的道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愛上一個人,哪怕旁人再好也不能入心了。與其得不到的痴念著,倒不如了卻一切凡塵來得快意灑脫。”
愛上一個人,哪怕旁人再好也不能入心了
原來,他們都是痴人。
作者有話要說:故人一個個登場,一位位謝幕,當他們散盡只剩下那倆人,文即將接近尾聲,謝謝親們願意一路陪著我寫到今天,謝謝!
☆、緣來緣去豈隨心
愛上一個人,哪怕旁人再好也不能入心了
原來;他們都是痴人。
這座雩曉雅筑糜玉珩早有耳聞;二十年裡卻是第一次來;看著窗外的旖旎風光;歲月靜好;他會心的笑了。
“到最後;他還是願意放了你。”
“何出此言?”
糜玉珩轉身很認真地看著曄謦翾;“你不能留在宮中;那裡只會將你困死;師父說得對;只有在這山林之間,你才能平安一生。”
“四海師父!”
曄謦翾豁然明白,這一切願都是他們的一番苦心。只是,他們不明白,這裡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千層深重的思念依舊在漸漸吞噬著她的生命。但是如果如此能讓他安心,能讓孩子平安,她願意一力承受。
“時候不早了,貧僧該告辭了!”
“就要走了嗎?何不留下用完晚膳再走?”
故友重逢,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