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夏愣住。
怎麼說到最後,他反而是成了要問責的那個了?
半夏看著屈眳的臉,她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僵硬的笑,屈眳見她神情不對,卻想不通哪裡不對。昨夜她提起裙裾就跑了,姿態無禮的很,想來她過來也是因為這事。
他這麼說也是為了能安她的心。
半夏一張臉快要皺到一起。
屈眳默默盯住她的臉半晌,“蘇己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若是身體不舒服,西安阿紫正好在一個大夫的宮邸裡,尋來功力格外高深的巫人應該不成問題。
屈眳回憶起在雲夢澤裡,被半夏一幾掄暈的巫人,一時也無法可說。要是給她尋個巫人,再這麼打暈過去,可沒之前那麼好遮掩過去了。
半夏搖搖頭,她乾巴巴的說一聲沒事,然後頂著屈眳詭異到極點的目光飛快跑了。
走在路上,她伸手拍了拍臉,她對自己下手還是有點力氣的,拍的肌膚聲響。
她真是昏了頭,才覺得過來解釋一下最好。說自己不是很在乎他昨晚說的話。結果屈眳根本不覺得他自己說的那話有任何問題,相反還告訴自己,他根本不會把昨夜失儀的事說出去。
半夏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能被屈眳給掰扯了過來。
果然隔著兩千多年的三觀鴻溝不是這麼容易跨越的。有時候她都覺得兩個人談話的時候,腦子迴路就沒有對上過。
半夏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屈眳帶著她回郢都了,回來的時候,順手把她在雲夢澤救的小鹿也一塊帶了回去。
回到曠別已久的宮邸,半夏頗有些感嘆。
屈眳回到郢都之後,就不能像還在雲夢那樣清閒了。他忙得不見人影,吩咐人把小鹿送到半夏居處。
小鹿到了個新地方,有些害怕,半夏聽下頭的侍女回稟說是小鹿不吃東西之後,親自過來看它。
小鹿有些懨懨的,腿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別說站起來,就是跑一段都不成問題。半夏親自拿了水果餵它,它聞了聞她的手心,確定是熟悉的味道之後,才低頭慢慢吃起來。
有段時間沒有進食,小鹿吃東西起來就格外的多。半夏喂的全神貫注,冷不防聽到背後一句,“甚麼時候帶來的?”
半夏手上一抖,差點把果物給滾落在地上,她回頭一看,見到屈襄站在那裡。
屈襄看她吃驚的臉,抬起手輕輕往下按了按,“我嚇到蘇己了?”
半夏站起來,“左尹回來了?”
屈襄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小鹿,還有她手上沒有來得及擦拭乾淨的汁液。
半夏看到他身上袍服乾淨,應該已經回來有段時間了。
屈襄繞過她,伸手摸了一把小鹿的脊背,“這是蘇己叫人帶回來的?”
“不,這隻鹿是小女在雲夢澤救下來的。但原來想在雲夢就把它給放生。”半夏可不敢輕易回答是自己的主意。
屈襄不過一問,他看這隻小鹿挺得半夏的喜歡,帶回來也就帶回來了。反正貴族們喜歡養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甚至宮裡的楚王還喜歡養馬,喜歡到讓馬住人住的屋子,吃人吃的食物。都已經胖的走不動路了。
只是養一頭鹿,已經算很正常了。
“左尹剛剛從秦國回來,千里迢迢舟車勞頓,不如早些歇息?”半夏斟酌著言辭,輕聲道。
屈襄這一路的確是走的頗為辛苦,因為急著要把秦晉的訊息帶回郢都,回到郢都之後,幾乎沒有做任何休憩,只是簡單的沐浴淨身整理儀容之後就匆匆入宮,到了現在才回來。
要說累的確累,不過看到她也沒那麼累了。
“怎麼,蘇己難道不想和我說話?”屈襄似笑非笑的神情,瞬時給人莫大的壓迫感。明明他也沒說什麼嚇人的話,更加沒有做什麼事。可僅僅只是言談之間,就能讓人不敢抬頭。
這份魄力,不是十五六歲的屈眳能有的。
半夏心跳砰砰跳的飛快,她搖搖頭,“當然不是,左尹能和小女說話。”她聲音軟嘟嘟的,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嬌軟。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抬眼偷偷打量他,然後又飛快垂下眼去。
自以為自己這個小動作沒有被發現,倒是讓人憐愛的很。
屈襄的語氣都柔和了下來,“倒也不累,我二十年來,這樣的事情都已經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早已經習慣。”他說著,看著她的發頂。
半夏不喜歡楚女們的髮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