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以什麼身份過去而已,你說得對,沒家沒業的老額吉肯定是經常受人欺負的,是以我不如扮成你娘過去,你道如何?”
兩人言語纏鬥了半日,權仲白終於受不住了,告饒道,“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揹著你先斬後奏了,如何?”
蕙娘其實也深知自己的北戎話雖然還可溝通,但除了最常用的幾句以外,不過是三板斧,再說她雖有功夫,可畢竟還是女子,跟隨在權仲白身後,難免有些礙手礙腳的,她和權仲白繞了半天,要的無非就是這句明確承諾。如今得了權仲白的準話,也就鬆口道,“罷了,那我再想想吧,橫豎距離祭天聖典還有段時日,你也不必現在就跟著過去。”
也是,這個計劃要不要繼續推進,看的還是京城那邊的態度。權仲白也就按下此事不提,又和蕙娘閒話了幾句,便躺倒休息不提。
他這次過來,行程絕密,即使回到何家山,還不方便揭開身份,權仲白卻是閒不住,得了一點空閒,寧可喬裝打扮,也要過去幫忙軍醫看病。蕙娘得了閒也過去看看,不過現在休戰期間,沒什麼重傷患,無非是風寒感冒等等。權仲白也開了藥方,安排眾人熬煮,給兵士們服用,提高他們的抗寒能力。偶然有些修葺工事時跌落的兵士,倒也都是骨傷而已,這都是軍醫拿手的活計,並算不上什麼。
蕙娘本也可以回京了,只是沒等到準話,依然心頭惴惴,橫豎現在京城雖說暗潮湧動,但良國公府不過是個看客。至於鸞臺會那裡,權世贇已親自從東北趕回主持情報大局,他對權仲白隨意外出的事也是大為惱怒,巴不得蕙孃親自把他給拎回來。
蕙娘自忖接管鸞臺會期間,蕭規曹隨,還沒開始大肆排擠異己,也不怕權世贇查問,因此並不擔心這個。倒是焦勳那面,現在和她多少是有點失去聯絡了,這亦是無法的事。現在軍營,良國公眼皮子底下,她又沒帶什麼下人,想要隨意和關內送信,哪有這麼簡單?
兩人在何家山住到了第七天上,這天早起,便覺得天色一片昏暗,權仲白道,“只怕是要下雪了。”
果然,到得下午,細雪飄飄灑灑,已是把地面都染了白色。權仲白望了望天色,道,“現在就下了雪,看來今年冬天肯定是打不起來了。”
下了雪,天氣就要冷了,蕙娘道,“這我也是聽說了,現在北邊到了冬天,城牆都是大冰坨子,除非是沒水的地兒,實在是沒法子了,才不造冰牆。”
要攻破冰牆,現在還沒什麼太好的辦法,權仲白點頭道,“正是如此,再說現在接近北戎的祭天聖典,估計他們會把何家山一帶的兵撤一些回去,也減少出去巡邏的次數。做了冰牆以後,各門大部分都封死了,士兵進出,沒那樣方便,達延汗要和何家山聯絡,也比較困難了。”
從前的達延汗,何等威武,羅春都要被他擠得喘不過氣來,他的幼子雖然繼承了這個封號,卻再也沒了父親的血性,多次想要歸附大秦,進內陸生活,但大秦哪有地來安置他們?他簡直是被逼著呆在領地上的。蕙娘想到今昔變化,免不得嘆了口氣,道,“這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前人打下偌大的基業又是如何,後人守不住,也是百搭。”
權仲白搓了搓手,道了聲好冷,因對蕙娘道,“昨日爹身邊親衛去山上獵了幾頭狼,你吃過狼肉沒有?我們把爹喊來,烤著吃,拿鹽搓過再撒點辣子,別提多惹味了。”
蕙娘也是好弄之人,現在橫豎也是無所事事,雖說心裡對權仲白出關的事依然懷有疑慮,但她是藏得住事的人,便歡笑道,“好哇,雪天烤狼肉,聽著就帶勁兒。”
便真的請了良國公來,三人在帳篷群中的空地裡,燒了一把火,上頭架了鐵絲網,就這樣燒烤起來,因軍中不能飲酒,便沒溫酒,只是啜飲著熱羊肉湯。
北地苦寒,平常還好,但凡有些追求的將領,到了冬天都會設法保證兵丁們頓頓吃飽,偶然見到葷腥。所以桂家軍不能說多麼飢餓,但權仲白手藝居然不錯,被他這麼一擺弄,香味傳出了老遠去。不少換防軍士都隔了遠伸脖子偷看,還悄悄地咽口水。蕙娘看了,便笑道,“爹,桂家軍膽子賊大,您這統領身份,他們也敢胡亂窺伺帥帳。”
良國公欣然道,“還不都是仲白把這肉烤得太香了點。”
權仲白對外再有神醫架子,在妻子和父親跟前也就是個一般人,此時蕙娘和良國公都在安坐,只有他一個人忙裡忙外的,將幾串肉在火上翻轉。聽聞父親這樣說,他便搓著手道,“有什麼事都怪在我頭上,何等方面?爹您繼續,不必礙於我在跟前,還不好說話。”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