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端木翠不甘心。
“靜蓉都已經走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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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的動作很輕,採秀一家只是普通的百姓,根本聽不到門扇的輕響和刻意放輕的足音。
掩好了門出來,端木翠站在屋前等他,仰著頭看墨漆一樣的夜空,似乎還在尋覓那盞孔明燈的影子。
“展昭,”聽到展昭的腳步聲,端木翠沒有回頭,還是執拗地看天,“你說,新婚之夜,靜蓉到底和張文饗說了什麼呢?”
“早知道該去聽個牆角的……”她低聲喃喃。
“你沒聽到麼?”展昭驚訝,“說的那麼大聲,你都沒聽到?”
“你聽到了?”端木翠更驚訝,“說什麼了?”
“靜蓉說,”展昭皺著眉頭作出極力回憶思索的模樣,“外面的那位姑娘,說好了等人家吃飯,結果把人家支使了半夜不說,連水都沒給送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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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嬸早已睡下了,鍋裡的麵條微溫,糊成了麵疙瘩。
端木翠把碗裡的雞絲火腿絲肉丁兒統統挑給展昭:“這個給你,這個給你,這個也給你。”
然後捧著清湯白麵碗看展昭:“嗯?”
“嗯。”展昭還以為是讓他快吃,用目光稍稍致謝,正準備大快朵頤,端木翠急了。
“哎哎,我把葷的都給你了,你不得把素的都給我啊?”
闔著是這意思,展昭嚥了口口水,只得把碗裡的菌菇片筍丁都挑給她,想了想又有點不甘心:“這面是雞湯下的,裡頭不論葷素,都沾了葷腥,你能吃?”
這個問題提的很是尖銳,端木翠思考了一下,嚴肅道:“我可以忍一忍。”
然後她帶著大無畏的忍耐和犧牲精神開始喝麵湯,吃的挺樂呵的,雞湯煨的筍丁菌菇,味道的確更好些。
展昭不吃了,盯著她看了半天:“既然已經沾了葷,橫豎是破了例,再吃點葷的也沒什麼。”
“那不行。”端木翠表示自己的原則性很強。
“你都已經喝了雞湯了,那跟吃葷的有什麼分別?”展昭納悶的不行。
“當然有分別了,”端木翠振振有詞,“這就好比我把一個人打的半死跟把一個人給打死,你說有沒有分別?”
這是多麼讓人髮指的歪理啊,展昭動容:神仙的隊伍實在是太良莠不齊了,沒準就是因為像端木翠這樣的神仙多了,世人才覺得位列仙班不過爾爾,當上神仙也不見得多光彩,不如腳踏實地追求人間富貴。
兩人就著微弱的昏黃燭火埋頭吃麵,吃了一半,端木翠又出么蛾子了:“展昭,我真是可憐。”
“哪裡可憐?”展昭問出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
“堂堂一個神仙,半夜在這吃麵,還是冷的,”她把筷子頭含在嘴裡,開始顧影自憐,“堂堂一個神仙啊。”
“而且吧,要是不認識你的話,連面都沒得吃,”說到這,她忽然覺得應該增加一點和展昭的互動,“哎,展昭,你說,如果不認識你的話,我現在在幹嘛?”
“討飯吧。”展昭答的飛快。
“我怎麼會討飯?”端木翠不滿,“怎麼說我也有一技之長,我好歹也做過將軍。”
“那從軍?”展昭瞥了她一眼,“不過除非你女扮男裝,否則軍中也是不收的。”
“從軍……”端木翠不想從基層從頭開始,“就算女扮男裝,還不是做個新丁。”
“你的意思是要做將軍了?”展昭白她,“那你嫁入楊家好了。”
“楊家是哪一家?”
“就是天波府……”展昭話到一半,忽見這位姑娘目光炯炯,頓時心生警惕,“反正你也嫁不進的。”
“我怎麼就嫁不進了?”端木翠不服氣。
展昭想了想,慢吞吞道:“楊家的人都是自小定親的,你這樣中途殺出來,只能做妾的。”
“那不行,”端木姑娘一貫的有原則,“那太丟人了。”
展昭無語,看來還是做妾事小,丟人事大。
“我還有一身功夫,實在沒法子也可街頭賣藝的,”端木翠開始點數自己的其它特長,“不過賣藝也太辛苦了……”
“或者賣賣字畫彈彈琴什麼的……”
“你還會琴棋書畫?”展昭大吃一驚。
“我怎麼就不會了?”端木翠有點著惱,“我在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