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為是我殺死他的嗎?”
“柳大丞相何苦定要在我面前做此歹人?穆瀟若要死,實在不該死在我的面前。”
柳歡宴嘆道:“雲羅若早知情由,穆瀟有你力助,未必便會輸。”
“可惜太遲。”
“是,可惜太遲。”柳歡宴喃喃說著,玉山傾倒,“我應該知道的東西,也太遲。”
作者有話要說:PS:之後的事才真正是私事,知情者也不必談。至於那邊,不撒謊不成活,隨它跳梁。
101 霜悽萬樹風入衣
柳歡宴伏在枕上,輕紗脫落,長髮垂雲,身姿有楚楚之態。這是個再無疑惑的女兒身,翻手為雲覆手雨,將東祁君臣戲弄股掌卻長達數年。
他一動不動,雲羅以為他已睡著,哪知他又說起話來,語音清晰,“我是歡顏,前番在京中出現的,是我妹妹歡穎。就為了關於我男女之猜塵囂甚上,我讓她來,兄妹同時亮相,氣質迥異,再也無人懷疑。除了你。”
雲羅道:“寧可自己化身為二,不讓你妹妹出頭露面,你一定很愛你妹妹。”
柳歡宴喃喃道:“愛,逾若性命。”
“但是為什麼你想不到,別人也有所愛的人,願意付出性命去保護的人?你就毫不顧慮奪去別人所愛的一切?”
柳歡宴道:“你很愛穆瀟?”
雲羅一頓:“愛。”
“逾若性命?”
雲羅反問道:“就算不是,也是你傷害我們的理由?”
柳歡宴輕輕笑了起來:“當然不是……”
“所以……”
“是我錯。”
“你得償還。”
“怎樣償還?”
“聽我命,從我行。”
柳歡宴道:“我不解。皇帝視你若寶,你依他就有數不清的榮華富貴與權勢,還有丈夫兒子,和幸福。和他作對,可能一無所有,你究竟圖什麼?”
“你助他登上皇位,深受器重,位極人臣,可是卻一心一意與他作對,試圖推翻,所為何來?”
“報仇。”
“對你來說,報仇比既得的榮華富貴和權勢更重要?”
“是。”
“我亦然。”
柳歡宴嘆了口氣:“你的意思,是我倆為了同一目標,相互聯手……”
“聽我命,從我行。”
“要我聽命於你?憑什麼?”
雲羅目光閃動,不語。
柳歡宴低笑:“憑你給我吃的這碗藥?”
雲羅仍是不語。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我還在喋喋不休,為什麼還沒有睡著?”
雲羅哼了聲,臉上忍不住浮起一絲尷尬。
柳歡宴哈哈大笑,懶洋洋地側過身子來,烏黑的長髮如雲灑在雪白羊毛氈子上,襯映得眼波如流,微微帶著戲謔的顏色:“你那碗藥裡,便可看出你的野心甚大,你是到過我的藥圃園子,找到了我常用的那位主藥,針對這味主藥考量加藥的方法,既想達到效果,又不想我看出分毫端倪,要求外觀色澤和味道與原來分毫無二,你加入了海蛤、天仙子、白蘞,還有烏梅等調和味劑,夾七雜八,這碗藥能做得和原來一模一樣,也算是難得了。然而,你學醫多久?可有良師?可經實踐?我所用的除了主藥還外還有什麼?可知道也許你用的那些藥物與我的中和以後,或許不再起原來的作用,而是致人死命的毒藥,說不定我這會兒不是睡著,而應該是吐血死掉了。”
雲羅抿了抿嘴,帶上了一絲負氣:“死了也罷,你這不是沒有死嗎?”
“沒有死……”柳歡宴笑著,笑著,忽然一張口,噴口出一口血箭,雲羅大驚,慌忙向後退卻。
柳歡宴慢慢抹去唇角之血,又笑了:“別怕……我嚇你的……你那藥沒有想象中那麼毒。我有吐血之症,你見過的。”
雲羅滿肚子心事,被他那麼一撥一調,頓然都失卻了主張,才發現這個人絕不是她能夠完全控制的,索性挑明開來道:“我一心等你睡著,是為什麼,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柳歡宴笑道:“是要我女兒裝的真實證據?因為就算你明知一切,可是沒有證據,就拿不住我,對嗎?你想要有了這個證據,才能真正讓我做到聽你命,從你行。”
雲羅道:“我也不一定要一樣什麼東西,只是我想見見你。到將來即便對質,也是無可抵賴。”
柳歡宴撲哧一笑:“你不是見過我嗎?”
雲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