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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常汀進前來稟:“皇上,國舅在外求見。”

胤澤抬手示意讓凌風進來,常汀亦是會意地退了出去。

但看白鎧錚錚的凌風入得內來,眼神渙散,愁怨無光,真真好不淒涼。

胤澤睇著他,淡淡啟口,“你終於來了,朕等了你很久了。”

凌風站定不動,清冷而答:“凌風是因睿王而來,為冰清而戰的,除此之外,絕無其他。”

怎麼,一起首就急著要跟他劃分界限了?也真是實在。

“很好,朕就等你前面那一句話呢。”

胤澤頓了頓,肅然起身道:“不過,國舅以後最好不要冰清長冰清短地喊朕皇后的名,除了朕,誰都不許對冰清有非分之想。”

現在說這個,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凌風冷笑:“冰清是皇后又如何?皇后不也是女人,不也要嫁人,不也難免遇人不淑,錯為人妻。

與君夫妻一場,到最後,還不是不得善終?

古語云:‘論到夫妻,雖說是紅線纏腰,赤繩繫足,到底是剜肉粘膚,可離可合’;‘譬如飛鳥,暮宿高樹,同止共宿,伺明早起,各自飛去,行求飲食,有緣即合,無緣即離’;常言也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限來時各自飛。

皇上不知道,其實這世間,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配叫冰清的名,”

特意指明,“包括皇上你。”

言畢,凌風再不跟胤澤多說一句,話落轉身,決絕而去。

剩得胤澤兀自傷悲,心中苦澀不已。

想凌風短短几句話就把所謂的“夫妻”說得這般離合輕易,那人間可還有什麼會是永恆呢?

說到底,其實都還緣於自己,若不是自己親手葬送了原本獨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哪裡還會有今時今日的悔不當初啊!

國難民愁兩不知

飛雪飄搖天氣,凍雲黯淡。

藍翎內,鳳城外,冥山腳,絳帷赤幔的主帥大帳裡,燈火通明。

胤澤捧著一盞熱氣騰騰的清茶坐在長案的一頭,一口一口地淺斟漫酌,饒有興致地瞧著穿著一身盔甲的凌風,威儀地站在一副巨大的版圖前,對著大帳內的所有人,頭頭是道地詳細分析此番北戰藍翎的整體局勢——

“彼北藩之兵素悍勇而輕藍翎,藍翎號為怯;善戰者因其勢而利導之。

兵法雲,‘百里而趨利者蹶上將,五十里而趨利者軍半至’。時至寒冬,北藩交通藍翎之道,冰凍雪封,山險馬滑,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只要我軍率領輕騎逐之,不足為患。”

無色頷首:“國舅說的是,上次我奉命突襲北藩,就已然領略過了。”

說著轉向胤澤,請道:“皇上,無色願意帶精銳三千再度出戰北藩,勢必要將這些北藩夷狄盡數驅逐出藍翎境內。”

胤澤但笑,“無色莫急,聽國舅繼續。”

凌風會意,續話道:“臣聞‘千里饋糧,士有飢色;樵蘓後爨,師不宿飽’。今西僵也,行數百里,其勢糧草必在其後。願皇上假臣奇兵三萬人,從間道絕其輜重;而藍翎自有兵士與戰,無須費我軍一戈一卒。彼,前不得安,退不得還,吾奇兵絕其後,使野無所掠,不至十日,而敵將之頭可致於麾下。”

胤澤不答,笑而緘默。

凌風再道:“且四海皆聞皇上涉雲崢,收耶羅,厚德載物,百戰不殆。

新喋血藍翎,此乃乘勝而去國遠鬥,其鋒不可擋,銳不可銼。

然,古語有云:得人心者得天下。方今為萬全之計,莫不如案甲休兵,鎮藍翎,撫其孤,百里之內,牛酒日至,以饗士大夫醳兵。

而後,遣辯士奉咫尺之書予帝君聖宗,曝其所長於招安,揭其所短於北戰,則藍翎自從風而靡,必不敢不聽從,藍翎已從,北戰方休,如是,則天下事皆可圖也。

兵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此之謂也。”

聽得一貫不懂兵法的怒刀四兄弟都連連點頭啊。

——刀見愁不由讚歎:“國舅好生厲害!”

刀見笑道:“別看國舅平日裡跟個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的,這打起仗來還真不含糊。”

刀見客“唉”了一聲:“就說了國舅平日像女人,論起打仗可不是孬種。”

這兩個人一說完,就各自被鬱悶不已的凌風狠狠剜了一眼。

終於,刀見怒說了句實在話:“怒刀願意追隨國舅直往西僵去,誓要揮刀殺到天變晴。”

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