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規模大些。那道塵線絕對不會小,只是隔這麼遠,看上去像一條線……
“醒了麼,路易?”
“你早,乃蘇。你一直飛到現在?”
“幾小時前我把這事交給百獸議長了。你瞧瞧,咱們已經足足飛了七千英里嘍。”
“呀。”對路易而言,那不過是一個數字。一輩子都使用轉換亭系統毀壞了他的距離感。但他清楚他們才飛了非常小的一段距離。
“瞧瞧咱們身後,”他說,“看到那道塵線了嗎?知道那會是什麼嗎?”
“當然——肯定是咱們飛船著陸時汽化的岩石,重新凝聚在大氣裡。還沒時間散開。”
“哦,我正琢磨著會不會是沙暴……奶奶的!看著咱們飛船滑了多遠!那條塵線至少有兩千英里長呢。”
天空和陸地正如兩個扁平的盤子,無限延伸,最後融為一塊。這夥人如同微生物樣爬行在盤子中間……
“咱們的氣壓有所升高。”
路易從遠方收回視線:“你說什麼?”
“看看你的壓力計。咱們現在肯定比著陸時的水平至少要高上二英里。”
路易點了份早餐:“氣壓很重要嗎?”
“咱們必須仔細觀察陌生環境的絲毫變化。誰也不清楚哪樣東西會很關鍵。比如說吧,咱們當作記號的那座山在身後顯得很大,肯定比咱們想得更大。還有,你清楚咱們前面像銀子樣閃光的東西嗎?”
“在哪裡?”
“就在你認為的地平線上,路易,直往前看。”
這情形就如同從地圖邊上找出一個具體的地方。路易還是看到了:一道像是鏡子反射過來的亮光。
“反射過來的陽光吧——還能是什麼?玻璃城?”
“不大可能。”
路易莞爾一笑:“你也太禮貌了吧。它和玻璃城大小沒什麼差別,或許是一面巨鏡,也許是臺巨型望遠鏡,反射型的那種。”
“即便是的話,很可能也是被拋棄的。”
“怎麼會呢?”
“你看得出,這裡的文明已退回到原始狀態——要不,他們為什麼會允許這麼巨大的地區變成荒漠呢?”
要在以前,路易還能相信這種觀點,但現在……“你或許太過簡化了吧。環形世界比咱們想象的大。我認為,這麼大的空間,有原始狀況,有文明,還會有二者之間的過渡。”
“文明傾向於擴充套件,路易。”
“呀。”不管怎樣,他們會弄清那亮點到底是什麼。他們正好經過那兒。
沒有咖啡真讓人難受。
路易正嚥著最後一口早餐,突然看到儀表盤閃爍著兩道綠光。起初他還挺迷惑,隨即記起昨天晚上關掉了泰莉和百獸議長的對講系統。他把開關拉上。
“早晨好!”百獸議長問候說,“你看到黎明瞭嗎,路易?藝術的享受——真讓人興奮!
“瞧見了。早上好,泰莉。”
泰莉沒有回應。
路易低頭仔細看他的儀表盤,發現泰莉臉上一片沉迷,跟佛家涅檠一般。
“乃蘇,你對我的女人一直用著魔法?”
“沒有哇,路易。我為何那樣做呢?”
“她這樣子有多久了?”
“什麼樣子?”百獸議長問道,“這段時間她誰也沒聯絡——如果你是問這個的話。”
“我說的是她的表情,奶奶的!”
泰莉的臉彷彿印在路易的儀表盤上。那雙眼睛越過路易的頭頂,盯著無限的遠方。她很安靜,而且洋溢著無以言狀的幸福。
“她看上去蠻放鬆的嘛。”那克孜不知趣地說,“好像沒不舒服的感覺,人類表情的細微差異越——”
“別閒操心了。著陸,好不好?她得了高原恍惚症。”
“我不明白。”
“那你就著陸。”
他們從一英里的高處直墜而下。路易不得不承受一段極不舒服的自由落體狀態。然後,百獸議長又水平推進。路易注視著泰莉的表情,看她的反應。但毫無結果。她依然那麼沉靜,嘴角稍微往上翹起,像是在微笑。
路易越來越擔心。他清楚什麼是催眠狀態。二百多年的生活經驗使他知道怎麼做。
綠色、棕色的東西原來是田地和森林,中間還有一條銀色的小溪。這裡竟然是豐饒的鄉村!平地人一直渴望在自己的領地裡能有一塊這樣的淨土——路易竟然生出了幾分遺憾。
“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