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踢個正著——那怪物左腦袋下巴底部的咽喉處!
“哇!——”只聽一聲慘叫,那乃蘇身子晃幾晃,差一點跌倒。魔力頓失!
剎那間,路易覺得,彷彿人類承受的所有悲傷一古腦地全壓在他的肩頭,他扭回身子,步履蹣跚。他想痛哭流涕。他不想讓那乃蘇看到臉上淚水的痕跡。
路易就這樣隨意亂逛,心中一片悽然。他來到了天井邊——或許這就是天意!
他完全明瞭自己對波兒所做的一切!身陷幾十尺高的井中,他一直熱切希望乃蘇對她施以魔法,因為想活命。現在他有點後悔了。:
搞定了!像一隻被做實驗的寵物!她也不傻啊!昨天晚上肯定孤注一擲,試圖打破那藥物的魔力!
只到此刻,路易才體會到她受著何種煎熬。
“我真不該那樣。”路易痛苦萬分,“我收回一切。”
即便是在絕望中,這情形也挺滑稽。潑出的水,誰都無法收回啊。真是天意之作——路易順著天井緩緩而下!或許他的後腦依稀記得那砰的一響,而前腦呢,幾乎都沒有感覺。他走到平臺上,風呼嘯而來,雨劈頭而下。思緒不再那麼集於一端,因失去魔藥而致的那種傷也漸漸隱去。畢竟路易·吳先前發誓要活到永遠!
但多少年後的今天,他突然意識到這一決定所伴有的責任!
“得去救她,”他自言自語,“怎麼救?迷戀勁根本沒有消退的樣兒……如果她一心一意走出那爛窗子,什麼都幫不了忙,我怎麼救我自個兒呢?”說實在的,他內心深處仍渴求那種魔藥,而且斷不會停止。
這種癮不過是一種潛意識的記憶,把她弄個地方,吃點青春藥。這種記憶也許會消失……
“奶奶!我們缺不了她!”畢竟她最瞭解“不可能號”引擎室的一切!不能沒有了她!
看來先得讓乃蘇別再給她亂用藥。然後,小心觀察一番。開始時,她肯定會非常地悲傷……
突然,路易心神一振,眼睛老長時間一直盯著什麼東西竟渾然不知!
就在嘹望臺下,汽車如同一支精心製作的慄紅色飛鏢,車窗像是幾道窄縫。它足有二十英尺長,懸浮在咆哮的風中,被電磁井吸住了。沒人記起去關掉這東西。
路易瞥了一眼,又凝神望望。風鏡後確實有張面孔。他三步兩步跑上樓梯,大喊著波兒。
他不會說環形世界語,但他拽住她的胳膊,拉下樓梯,指給她看。她點點頭,回頭去操弄警用調整器。
那慄紅色的飛鏢緊靠住平臺的邊。第一個人爬了出來,雙手緊握車門——惡魔般地嚎叫。
竟然是泰莉·布朗!路易倒絲毫不覺吃驚。第二個人爬了出來,很招人眼,弄得路易不由笑出聲來。這回泰莉看上去既像吃驚,又像是受了傷害。
此刻,他們正穿過風暴之眼。狂風順著通往平臺的天井咆哮而上,沿著一樓的走廊呼嘯而出。直聽得高處的窗子噼裡啪啦亂響,大廳裡雨水四濺。
泰莉和她的保護人以及“不可能號”的成員全集中到路易的臥室,也就是橋牌室。泰莉強壯的保護人跟波兒談話,很鄭重的樣子。波兒毫不在意,一隻眼小心盯著百獸議長,另一隻眼注視著凸窗。其他人呢都圍著泰莉,聽她講事情的經過。
泰莉的飛輪幾乎被警用裝置搞得四分五裂。定位器、對講機、消音閥,還有廚房,全被一焚而盡。
泰莉之所以仍然活著,原因在於消音器本身具有恆波的特點。她突然感到一股強勁的風,身子不知不覺撞上了返位鍵。這樣,她的腦袋才沒被速度達至兩馬赫的烈風吹走。數秒之內,她已降至城市的最高限速。電磁井區本欲吹走她殘剩的飛輪,但那輪挺住了。消音器的穩定效果被打破時,風已經能夠忍受得住了。
即便在這種險情中,泰莉仍然穩如磐石。死神剛與她擦肩而過,說不準第二次打擊眨眼即到。黑暗中,她心急火燎地架著飛輪搜尋可著陸的地方。
一條街?街上店鋪林立,還亮著燈——
橢圓形的門發出橘紅色的光。飛輪猛地撞到地面。當時她可顧不了那麼多——終歸是落地上了。
她還沒爬下來,飛輪又突地升起,把她弄了一個頭朝地,腳沖天。她膝蓋觸動,兩手用勁,撐起身子來。她晃晃頭,再抬眼時飛輪已旋到空中,只剩下一個啞鈴的樣子了。
泰莉禁不住嚶嚶哭起來了。
“你肯定違反了停車規律。”路易說道。
“我才不管怎麼發生的呢。我覺得——”她一時